蒙面人约莫有五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这守卫森严的围场的。最关键的是这五人身手都很好,悬枢和大皇子的侍卫被其中三人死死拖住,剩下的两人持剑逼向他们。
大皇子愣愣地往后躲,再往后退就是悬崖,禾王眉间轻蹙,神情凛冽,伸手护在大皇子身前。他本就瘦削,迎风站在悬崖边上宛如一棵青竹,山风猎猎,单薄却坚韧。
两名逼近的蒙面人似乎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踌躇着对视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只听马蹄声近,一道人影从马背上跃下,矫捷灵敏,只一瞬就落在他们身后,手臂轻抬,其中一名蒙面人的喉管便被割破,顿时血如泉涌。他睁着眼,死不瞑目。
所以说,杀手是不能分心的。
突发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意外之极,场面有一瞬的凝滞,不过时间已经不允许杨榆用同样的法子杀死另一个蒙面人。同伴的死给那人反应过来的时间,他飞快地转身持剑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斜刺向杨榆。
杨榆抬手就挡,匕首和剑相碰,发出很清脆“铛”的一声。
杨榆从小就受格斗训练,现代人删繁就简之后的动作比起古人来要精简很多,但古人剑法繁复c是现代格斗数远远不能敌的,他只能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与蒙面人将将打了个平手。十几个回合之后,那蒙面人眼见久攻不下,唯恐再拖下去惊动别人局面不利,于是在一个虚晃之后,从怀中摸出几枚暗器射向禾王与大皇子。
禾王一把将大皇子护在身后,其中一枚暗器射中他的肩头,他身子顿时晃了晃,眼见就要跌下悬崖。杨榆皱紧眉头,十分果决地将匕首投掷向蒙面人,趁蒙面人躲闪的间隙飞身扑向崖边,但他只来得及抓住禾王的衣袖,就被冲劲带着一同跌下崖底。
悬枢目眦欲裂,大吼一声“王爷!”,盘桓在山林之中,惊起一群飞鸟。
而就在最后一刻,杨榆感到胸口一闷,他艰难地低下头,只见一把剑从后背刺入,直接刺穿了他整个胸膛,剑尖上滴着温热的血。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到蒙面人阴沉着站在山崖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杀手是不能有心的,心是杀手最大的弱点。没有心,意味着没有感情,没有朋友c没有亲人c没有爱人。没有弱点,无坚不摧。”杨榆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和他说过的话,他想,为了救人而露出破绽被杀的杀手,自己大概是自古以来第一个。
他想扯起嘴唇讥笑,却没有丝毫力气。
睁开眼是那个方方正正的小屋,杨榆扶着墙壁站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短头发和夹克。
“即将失败?什么意思?”
系统话音刚落,杨榆眼前便又浮现出一副画面,画面中的他还是古装打扮,仰躺在山洞里,因为流血过多而面色苍白c呼吸微弱。他上衣被人褪了开来,露出布满陈年伤疤的肌肤,胸口的那把剑已经不见了,不过血也没有再流,伤口上敷着一层白色药粉。
他微微一怔,目光微移,看到苏邑正坐在他身边,俯首用单手为他上药。苏邑显然受伤也不轻,他中了暗器的那边肩膀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比他的伤口看着还要触目惊心。
从画面上看不到苏邑的脸,只能看到他散落下来的乌黑的长发,层层叠叠拖在地上,与他的白衣相衬,十分刺眼。杨榆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只记得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再也没奢望过会有人救他。
他是杀手,他一直一个人活在黑暗之中。师父告诉过他,这是杀手的宿命,他将这句话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宿命,是反抗不了的命运。有些路一旦走了,总要付出代价。
他很少回忆,因为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但这一刻,很多被他故意忽略的往事,都像潮水般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