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已有,魏贵人自急于知道,但她也知,皇帝必会先去说与皇后,转而又担忧皇后从中使坏。搅了三郎好姻缘。
这般七上八下之下,好不容易等来皇帝,她忙迎了出去。
皇帝笑意洒然,见了她,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女郎温柔贤惠,相貌昳丽,更难得的是还通诗文,必能与三郎琴瑟相和。”
魏贵人欢喜不已,顿了顿,她又想一件要紧事,问:“这般,方配得上我们三郎,只是不知这是哪家女郎?”女郎之父任何职也是重中之重。
皇帝得意道:“诗书传家之门,其父今任崇文馆学士。”
魏贵人大喜。
乱世出英豪,朝中居高位诸公有不少除了擅于论政,还是文采斐然之士,故而身上便兼了崇文馆学士之职,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佳句。譬如丞相高宣成,尚书左仆射秦勃,支度尚书管鸿儒,大鸿胪魏会,护军将军蔡渊等身上都挂了崇文馆学士一衔。
这些人,任取其一,皆是三郎大助力。魏贵人喜不自胜,忙道:“谢圣人苦心。”
皇帝捋须,欣然笑道:“你也觉得好,那我一回去,便向女家通个气,而后便令拟诏吧。”
魏贵人应允不暇,而后问了一句:“不知究竟是哪一家?”
“秦川周氏。”
魏贵人一听,周氏?并非名流著姓啊。再接着一想崇文馆学士,姓周,她嘴边还未收回的笑意顿时僵住,简直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周允德?”
皇帝一笑:“正是。”他前两日看到一篇文采出众的诗,大为惊叹,召了作者来看,便看到了这周允德。崇文馆学士大多身兼二职乃至数职,唯有这周允德,是一心一意做学问的人,只有崇文馆学士这一职。皇帝欣赏其为人与文采,想其父如此,其女必也不差,便起了做亲家的念头。
魏贵人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给她儿子找了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岳家,心头不由发颤,道:“周氏,门第恐有些低了。”
皇帝不以为意道:“丞相何妨,庶民又何妨?三郎是我子,已尊贵至极,何须岳家添光彩?”
皇子若是安安分分的,自是无需岳家添彩,可目下的形势,夏侯衷他志存高远,正需要岳家相助啊。魏贵人着了慌,忙道:“皇家自无需旁人添彩,可总不能太低,太低了,显得不好看。”毕竟是郡王,好歹也配个二品高官之家吧?
自然,只是轮到夏侯衷了她才这么想,当初夏侯恕娶妻时,她到说了一句“般配”。
皇帝皱了皱眉:“娶妻娶贤,儿媳贤惠比什么都强。周氏家风井然,周允德为人清正,其女差不到哪儿去,这事已定下了,你说与三郎,令他莫四处乱晃,待过了正旦,便过六礼!”
如此斩钉截铁,已不容人反驳。
魏贵人心下发苦,也不敢再说不。
皇帝一回去便召了周允德来。
魏贵人不想要个没权没势的亲家,周允德更不想要一个身份如此高贵的女婿,他一学问人,有学问人的骨气,只想女儿嫁得门当户对,不受委屈,从没想过要去攀附皇室。
周允德忙推辞。
皇帝不解:“可是我儿不好?不堪与令嫒为配?”
周允德岂敢怀疑皇子不好?忙道:“三殿下少年才俊,岂有不好?乃是小女无才,配不上皇室。”
皇帝摆摆手:“朕信得过卿家家教,不需多言,此事便定下了。”
他这么说了,周允德还能说什么?心怀惴惴地答应了,一点女儿要出嫁的欢喜都没有。
如此,两边都定下了,皇帝令中书舍人持笔写了诏书,颁下去,此事便定下了,再无更改余地。
夏侯沛知晓这一桩两边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姻缘,哪怕她自认不是不厚道的人,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