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乐沐浴之后,又喝了些清粥,彻底精神:“父皇可起身了?”
“陛下已经起身了,正同诸位大臣商议事情。”
“哦。”
“陛下有口谕,道公主醒来,如若康健,便去黄帐。”
“那起身吧。”
“是。”
秦康乐带着婢女去了黄帐。
里面的人早得了信儿,秦康乐进去的时候,大臣们分列两边,都没说什么。
“父皇万安。”
“快起来,康乐可好些了?”
“有父皇在,女儿自然好好的。”
“快过来坐下,莫要劳累。”
“谢父皇。”原本一直练站功的秦康乐,终于捞了个座儿。
“这帮小人委实可恨,一共抓了多少人?”皇帝从来没这么愤怒过。
“回陛下,一共抓到三十二人。”
“可有招供什么?”
“并无招供。”
“窝藏这些人的乱民共有多少?”
“一共有二百五十三人。”
“可有招供?”
“并无。”
皇帝眯着眼睛道:“既然如此,将那些窝藏乱军的贱民,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陛下息怒。”水阁老跪下道:“陛下,这些人确实该死,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陛下开恩,这些人尚有老者幼儿。”
“陛下息怒。”守国公亦求情。
“这些乱民罔顾君恩,私通叛贼,不杀不足以警示那些愚民。”皇帝冷声道:“那些乱军人数众多,如今只凭刀伤抓到三十二人,可见还有更多的人被窝藏着。”
众大臣静默,他们求情,也是怜惜老弱妇孺,最重要的是这些大臣因为一直在县城外的帐篷中驻扎,因此没有那一夜逃亡的恐惧,这才有怜悯之心,如今见皇帝果决也就不吭声,毕竟为这些乱民请命,得罪皇帝委实不是上策。
“午时三刻,菜市场门口问斩。”
秦康乐垂着眼皮,攥紧手里的帕子,思索着,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几年的人,让她如此看人死亡,她做不到,但是十几年来的秦朝生活,尊卑二字也融到她的骨子里,所以她能了解皇帝现在的愤怒,当前世的尊敬人命与现在的尊卑二字碰撞,要如何解决呢?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皇帝很是不高兴,这些人都是宿在城外的,没有经历到那死里逃生的滋味儿,这会儿才求情,全都是小人,哼!
“是,臣等告退。”
几位大臣弯腰后退三步,然后转身,鱼贯而出。出去的时候脚步纷纷一顿,里面,公主似乎开了口?众位大臣彼此互看一眼,都在思考,这位金枝玉叶这回会说些什么。
眼看几位大臣已走,秦康乐这才站起身,撩衣服跪倒:“父皇。”
“康乐?”
“父皇要杀罪民一事,本属朝堂之事,女儿不当过问,只是有些话想同父皇说一说。”
“你先起来,地上凉,你的病还没好利落。”
秦康乐依言起身,走到皇帝近前,这才说:“父皇心中的怒气,女儿感同身受,当初被这些乱军逼得走投无路,女儿与梁琦于二郎只能藏身池水之中,这一藏就藏到了天亮,手脚麻木,呼吸困难,便连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吾儿受苦了。”皇帝拍着秦康乐的手。
“那时候,女儿便想,这些乱军必要千刀万剐才行,竟然如此欺君罔上。不尊礼法。”秦康乐一顿,又说:“后来感觉那水越来越冷,骨子里泛出来的寒冷,女儿就更恨,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康乐!”
“后来,女儿与梁琦还有于二郎终于出来了,于二郎身上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