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突然响起了歌声,是小阮在吟唱。
旋律简单,似乎是儿歌,语言奇怪,似乎是土语,唱的奇渣,因为某个傻丫头五音不全。
但在那无尽且绝望的厮杀中,这首歌竟仿佛天籁一般,哪怕嗓音沙哑,哪怕带着哭腔。
很多变异体都扭回了头,我不知道它们中有多少是人类变的,可能只有几只,也可能全部都是,我只看到,它们那迷惘的目光中,似乎浮现出了几许感动。
小阮是个好女孩,一个能在绝望中吟唱儿歌,一个能让怪物都心生感动的好女孩。
我真想护着她,不要受到一丝伤害,一定要撑下去,活下去。
可我已站不起来了,双腿齐膝而断,拼命往口中塞着内核,那恢复的速度依旧缓慢。
小阮也站不起来了,背靠在一块岩石上,女孩已昏昏欲睡,那歌声只是本能,又宛如梦境,梦中的她似乎回到了家,见到了久违且亲切的爸妈爷奶。
“爸妈”昏迷中的小阮突然张开双臂,似乎想抱住什么,小脸上洋溢的微笑。
我不顾一切的爬了过去,搂住了她。
那小身子颤抖的厉害,背脊上满是裂痕,那小身子还热得发烫,似乎发高烧了。
“没事的,一定能撑下去的”我机械式的说着,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山坡上,又有金属种冲了上来,王行健仿佛游魂般挡在了我身后,曹轩咬牙切齿的扑上,却又一头栽倒,那粗重的喘息声。
将小阮放下,我扭回了头,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战斗初期的振奋,甚至连愤怒和不甘都没有,有的只是麻木,我勉强举起了手臂。
手臂是金属的,但手臂只剩下半截了,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将金属磨去一半,只知道那半截手臂凝结出的武器,就像把玩具小刀般可笑。
金属种近身,王行健不顾一切的抱了上去,哪怕那金属种已变得像个刺猬。
后仰,抱摔
摔倒那金属种的刹那,王行健就晕了过去,浑身满是血洞,他死了么
我没时间管,只是咬牙扑在了那金属种的身上,玩具小刀一下接一下的捅着,刺着。
金属种也在刺我,用浑身的尖刺,用手中凝出的长矛,那矛身陡然灌入我小腹,那狂喷的鲜血,飞速消散的生命力。
眼神昏暗,我已看不清它的模样了,只是身躯机械式的拼杀,突然,我手中的武器似乎变长了,似乎是我的操控更完美了,突然,我挥出的刀光更炽热了,似乎
有一个词,叫回光返照,生物在濒死状态下,总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瞬。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倒拖,一只脚猛地踹在金属种身上,滚下山坡。
曹轩抱住了我,又一齐摔倒,他已耗尽最后了一丝力量,至于我,已连动都动不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切开我的手臂吧。”我微笑望着他。
“那里面有沸金属的核心,可以变得更强,你和王行健一人一颗好了。”
“闭嘴,你这傻缺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切了你”曹轩沙哑着嗓音吼道。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虽然我笑不出来。
“小子,我信你了”曹轩突然涩声道。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谎言,拼到这一步的”
是啊,没有人会这么蠢,更何况我本就是个实诚人,上学时经常被同学笑是老好人。
曹轩的终于信任,让我很是激动,毕竟这世界就我们几个人了,幻想着以后能三个人肩并肩杀敌,当然,还有小阮,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活下去。
山坡上,已没有几个变异体还能站着了,我几近枯萎的躺在那,体会着绝望一层层剥开自己的心,但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