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家在隔壁村,孙鹏和陈岩将近走了20分钟。
是间巷弄里的老房子,砖墙木门,门口放着一张老藤椅,墙根堆了一些杂物。孙鹏敲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有个老人应了声。
老人80岁出头,一头稀疏银发,佝偻着背,身上穿件绛红色棉袄。开门看见孙鹏,她混沌的眼睛立马亮了,一笑,一脸褶子。她领着孙鹏和陈岩进屋,拉开了客厅的灯。
陈岩坐下,在昏暗的光线里静静环顾四周。
这个房子真的太老了,不平的水泥地c斑驳的横梁顶,墙上都是翘起的石灰皮。大不的客厅左右各一个几平米的小房间,后面连着一口院子,空气里的味道很不好。
窝在木凳下的老猫看见生人进来,亮着眼睛弓着身,缓缓走开。老人在橱柜里抓出一大把糖果和小点心,好客地叫他们吃。
孙鹏和她寒暄了几句,告诉她强子可能过完年回来,托他带5000块钱给她过年。老人一听,立马摇手,“我不要他的钱,我没有花钱的地方。你还是带回去给他,叫他在外面不要亏待自己,吃的好一点,好好工作。过完年早点回来看看我。”
孙鹏告诉她强子现在很好,不缺钱,叫她把钱收好,这是他的孝心。她要实在没用钱的地方,就等强子回来亲自还给他。
最后好说歹说,老人把钱留下了。
临走的时候,孙鹏给她留了个1000块的红包,说是给她提前拜早年。她不肯要,他道别后拉着陈岩就出门,没给她推拒的机会。
回去的一路上,孙鹏跟陈岩闲聊了一些上学时和强子的趣事,陈岩默默听着,听到好玩的地方以微笑回应。
穿出巷子,路过一排平房,孙鹏对她说,“以前我家就住在这,这是我爷爷的老房子,跟强子家靠的近,那时候经常去他家蹭饭。”
他朝一间老屋指了指。陈岩看过去,“现在还有人住吗?”
“没了,前两年我二哥盖了现在的新房,这里就空着了,已经不能住人了。”
他说,“以前我打算要是回来的话,就把这个扒了,砌个房子。”
陈岩点点头,没说什么。
走到来时路的分叉口,孙鹏说,“不走回头路了,往那头吧,顺路带你转转。”
她没有异议。
他们走得很慢,走着走着,路过了一片杉树林。
杉树的细叶早都脱落了,只剩下一株株顶端尖尖的树干,在冬阳下挺拔竖立着。一条分支的小溪沟在脚旁缓缓流过,发出汩汩水声。
陈岩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目光随心而动,有时看天上流动的云,有时看被水流经的野草。
风来,她抬手掠开几缕被吹荡起的发,任由一片浅浅的晨光落在脸上。
孙鹏看看她,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她的样子。带着一点高傲,一点冷漠,一点防备,以及一点不易察觉的热心,和后来的样子几乎对不上。
明明是温柔娴雅的,她却会不自觉的摆出不可亲近的姿态。
“孙鹏”
她视线看着前路。
“嗯。”他淡淡应了。
“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
“关于结婚的事。”她平静的补充。
清晨的太阳跟随着他们的步子,在萧瑟的林间缓缓移动,那光芒若隐若现,穿透一道道晨雾。
孙鹏心里紧了一下。她问他怎么想?
他很想告诉她,昨晚之前,他没有一点这样的念头。
没有事业c空无一物的男人是不会想到婚姻的。连养家的资本都没有,拿什么结婚。在这段全力向上爬的路上,婚姻是担子,是绳索。
然而昨晚他的父亲提起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