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不上孙鹏,陈岩自己去找了侯律师。
侯律师很开心地告诉她,之前一直咬着孙鹏不放的主犯口供有纰漏,反复调查后,好几个点都对不上。现在案子的眉目已经清楚了,不会有什么差错,他现在信心十足,叫陈岩敞开心c放宽心。
她跟侯律师道谢,侯律师笑笑说,“陈岩啊,我好歹是看到你个笑脸了。”
陈岩不好意思地笑笑,告别。
下午手上事情多,事情忙完,天已经黑了。
出了单位门她给强子打电话,结果孙鹏人还是不在店里。
强子说,“我把孙飞接着了,也一天没看到他人,估计在家补觉呢吧。”
陈岩挂了电话想,缺了手机还真是不方便。
最后,还是决定去他那儿看看。
她坐了个晚班车过去,开门进屋。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没人。
打开灯,在桌上放下包,解开围巾手套,她空站着舒了口气,想不到他还能去哪。
她倒了杯水,边喝着边进房间,打开灯。
光线盈满室内的瞬间,陈岩愣住了。
后门开着,他背对着门站在阳台上,融在那片夜里,对背后陡然亮起的灯光不管不顾。
陈岩看着他,没有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背影,她太过熟悉。他总是这样的,在孤单脆弱的时刻,轻易将这样的背影抛给世界。
她观察了一会儿,放下杯子,走过去。
“孙鹏。”
过了两秒,他微微侧过来一点脸,是放柔的语气,“下班了?”
“嗯”
她勉强看见他半边的下颚轮廓,一点眉尾眼角。
目光垂向地面,几个扭曲的烟头,零零散散。
她从没看过他这副样子,这种感觉令她恐惧。
静静等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侧过点身,她轻轻靠到门板上,让小半个身体沐浴在室内的灯光里,望着半空,同样静止了。
寒风吹进来,吹荡起两张小床之间的布帘。
如果又是一个坏消息,那就让它来的迟一点吧,迟一分钟秒钟都是好的。让她再享受这片刻安宁。
两张床上的被子都整整齐齐叠着。他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臃成一团,那上面有一件他的黑色外套,还有一件套了洗衣房袋子的衣服。
陈岩缓缓站直身。
是她的衣服。
那天晚上,慌乱之间,落在了周思鸿的房间里。
她看向他,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孙鹏,我没有。”
她的声调十分平静,最后一个字几乎只有微弱气音。
那一丝气息消散时,她看见他的后背微微起伏了一下,片刻后,终于转过身来。
“我没有”她重复了一遍,轻缓而坚定
牵着一点唇角,他朝她笑了,如果那算是一个笑。
那样暗的光影里,她还是看见了他极力隐藏的发青的眼角。
陈岩暗暗惊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挪开眼,抑制心中翻涌起的混杂情绪。
他走过来,轻拉着她的手臂慢慢到床边坐下,蹲在她身前。
她低垂着眼睑,紧抿着双唇看着他。
白的刺眼的光线下,他目光眼角的乌青更加明显,那青色下是暗紫色的污血,凝滞在细弱的血管里。
他清楚看着她颤动的双眼凝在他的伤口上,无声观察后,与他目光相接。
他抬起一只手,在她的手臂上抚摸了一下。
隔着厚羽绒服,这个触摸很钝,没有任何温度。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