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一种特殊的“场”,如同静水下横窜的暗流,以极其猛烈的形态,无声相撞。
孙鹏喉结动了下,平缓地说,“车子的事,不好意思了,跟周总你打个招呼。毕竟是在我手上的时候出的事。”
人的身份一变,态度就会变。他如今已不是他手下人,少了从前的那分恭谨。
周思鸿看看他,扯了下嘴角,“案子结了?”
“还没。”
他点了下头,“最近手上事多,车的事都是老李在烦,不过我倒是信你的。”
孙鹏没说话。
奎哥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感受到了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出来打圆场,“周总,今天我看你肩膀那块有点僵,平时稍微注意一点,不要坐太久。”
周思鸿目光转向他,又看看孙鹏,“走了。”
奎哥看着他走远了,看看孙鹏,淡淡说,“听哥哥一句劝,凡事能忍的就忍着一些,别给自己找事做。有些人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烟头还在手上。
孙鹏走过去在垃圾桶上按了,拍拍奎哥肩膀,“我也走了,要是有珍珍的消息,告我一声。”
马路上车来车往,强子站在一个废弃的电话亭旁边,远远看着一个穿着皮草的女人从一辆宝马上下来。
驾驶座下来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打开后面的车门,拿出几个袋子给她,跟她说了几句话,上车走了。
强子几乎没有认出那是孔珍。
她拎着袋子,轻轻哼着歌往旁边的一栋住宅楼走,抬手把落在脸庞的卷发别到耳朵后面。
“孔珍!”
她回头,看清叫住她的人,脸上欢欣的神色消失了。
强子走到她面前,心里缓了一下,用和以前一样的神色语气跟她说话,“珍珍,怎么把号码换了?到处找不到你,大家都急坏了。”
孔珍定定看着他,半晌,“你怎么来了?”
当一个人真想找一个人的时候,途径太多了。
强子在询问了周围人发现都无果后,想起她曾有个要好的姐妹在郊区一家灯泡厂上班。但是他只对那个女孩隐约有个印象,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记得厂名,只记得那个厂子大概的方向。
好在那边就一个灯泡厂,孙鹏出事之前他去那个厂门口蹲过几天,想碰碰运气。当然,都是徒劳。今天上午在酒店里醒了之后,他隐约想起昨晚说的话,心里腾起一股冲动,就又去了。
就是那么巧。他刚到了门口,就看见个刚上完夜班的女孩子无精打采地走出来。他脑子里明明不记得那女孩的长相,但是那个当下,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女孩子有些戒备地听他说了来意,带着点南方口音支支吾吾地说,“我现在也没她电话,大概知道她住哪边,不行你去等等好了。”
孔珍现在住的这栋老式居民楼在马路边上。她不用交房租。
不是因为有人替她交了,而是因为这房子本身就是那人的。
二室一厅的房子,装修不是很新,但很像一个家的样子,什么都有。
她给强子倒了杯水,在冰箱里拿出了一塑料袋鲜桂圆。
“怎么找到这来的?”孔珍剥着桂圆,漫不经心问。
“问的你那个朋友。”
她抬眸,“哪个?”
“叫什么方圆?”他临走时随便问了下,也记不清了。
孔珍眼皮垂下来,看着自己的指甲掐进桂圆皮里,汁水流出来。壳子剥掉了,她食指和拇指的指尖轻轻捏着果肉两端,递给他,“来找我干什么?”
她做了指甲,米分色的甲油上粘着亮闪闪的钻。
强子麻木地把桂圆接过来,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