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劲,习萌说不上来。尽管他一直以来未明显表露,但她也好歹略有所觉,他瞧不上她,或者可以直接换个词,嫌弃,他心里一定是嫌弃她的。
习萌相信直觉,可裴裴以前经常说,直觉偏于感性,然而感性是最要不得的,它意味着,一个人明明长了脑子,却缺乏思考能力。
唔,裴裴的潜台词是,她没脑子。
可她自己并不这样认为,她脑子经常转不过弯,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察言观色。就好比莫迟性情变幻无常,可她是能够分辨出他是喜是怒的。
此刻,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喜色。
他不高兴,因为他们打扰到了他。
姚旭也觉察出触犯了逆鳞,可兄弟多年,他对此无所谓。
姚旭抬起手,随意地搭在习萌肩头,扯出一个痞笑,说:“走吧莫总,该尽尽地主之谊了吧?”
突然被人揽在臂弯里,陌生的男性气息令习萌心脏猛缩了一下,她歪头看姚旭近在尺咫的下巴,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会抑制不住冲动一拳揍上去。
姚旭感应到她的目光,垂眸与她对视,嘴角上扬,粗粗的浓眉轻佻地向上挑了挑。
习萌立刻白眼连翻。有病!
耸起肩膀,她想把他的手臂划开。
动作未施,听见莫迟寡淡的口吻:“你不是才吃过午饭?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急什么。”
习萌转眸看他,却只瞅见他低下头去,长指翻着纸张,握笔勾画。
“我不是怕小胖还没吃么。”
姚旭揽她的臂膀向内一收,她一时不防,半张侧脸差点贴上他坚硬的胸膛。
“我吃过了!”她再也绷不住脾气,一把挣脱他;手上竹筒一松,响起沉闷的一声,摔落在地。
姚旭这才注意到她还拎着东西,抢先一步捡起,“这什么?”
她心怀一分怨气,不客气地夺回,“要你管。”
姚旭嘴角斜斜地一抬:“我不管谁管。”
手一伸,眼见就快摸上她的头发,被她机敏躲开。
他改为摸鼻梁,又是一笑:“人瘦了,倒是变灵活了不少。”
他说她瘦了
竹筒紧抱怀里,习萌眼睛亮了亮,眸底逐渐喜色蔓延,“你也看出来我瘦了?”
“这不明摆着么,你当我瞎?”姚旭手抄口袋返回沙发坐下,挑眉睨着她,“怎么减的?”
“我一直在坚持吃药。”
她也寻找一个位置落座,下意识选择距离姚旭稍远一点的地方——莫迟办公桌对面,方慧聪的办公领地。
两张棕色实木桌紧紧挨着,她和莫迟只隔着短短两倍桌宽。
竹筒抵着腿部,下颌轻轻搭在上面;莫迟低眉安静地握笔写字,她扬起视线,觑着。
“减肥药?”身后,姚旭惊讶地问。
“对呀,我在吃药。”她无意识地答,毫无羞赧。
目光所及处,笔尖刷刷扫过纸页,一个潇洒凌厉的签名便跃然纸上。
哇哦。
她看得认真,冷不丁对上莫迟微微抬起的目光,一怔,翘起嘴角,投以友善的笑脸。
莫迟没什么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忙公事。
按理说,把两个大活人晾在一边应该会面有惭色吧,即便不表露出来,工作的速度也会主动加快,甚至在差不多的时候暂时搁置,留着之后再忙。可莫迟不同,他依旧有条不紊,对习萌和姚旭的存在视若无睹,任由他们百无聊赖地等待,姚旭催促两句,他应话的口吻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不会因私误公,这一点姚旭心里清楚,后来索性闭嘴,和习萌一起干巴巴等着。
他想和习萌说说话聊聊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