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蛟趴在软榻上,一对结白细腻的脚丫在屁股上方高兴的晃来晃去,他正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蜜渍的果子,表情幸福极了。
小蛋眼泪汪汪,那是他好不容易攒下的零食,经过了掌事宫人的无情剥削,逃过了自家兄长的绝命追击,甚至熬过了父王的警告最后却牺牲在他最信任的人手里。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缩麻麻你是不是故意装傻的
我苦命的零食,终是要和你肚各一方
出了这档子事,嬴政也没有太多心思管旁的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往他野心勃勃志在天下,但做了那几场梦之后,他却隐隐觉得,天下易得,人却不长久,应该更珍惜他的少年一点,再多一点。
好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领兵攻赵的王翦父子是有主意的,很少有需要争执到他这里来的,大战期间上下一心,烦心事很少,吕不韦又肯下力气,近些日子反倒比平日更松快些,一天之中忙上一早一晚也就够了,其余时间他可以陪着
“长安君,那个不能动”
“咣当”
“哎,长安君”
“撕拉”
好吧,其余时间他可以看住他的少年,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伤到自己。
“哥哥”李蛟吃完蜜渍果子,把包装的干荷叶舔了舔,舔到了一层蜜糖的时候眼睛都眯起来了,可等舔完了,舌头上只剩下干荷叶清苦的味道,他立刻委屈得不行,朝嬴政哼哼叽叽。
过了变声期的少年音色不似常人渐渐低沉,反而清亮婉转,不算多悦耳,但绝不难听。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柔柔软软带着明显撒娇语气的哼哼听到嬴政耳朵里真像是三伏天灌了一杯冰水,腊月里啜了一口热汤,那可真是从头舒坦到脚,人都幸福的发飘。
真不怪嬴政没出息,李蛟的脸给人欺骗性太大,不说话不动光坐在那里的时候跟个下凡的谪仙一样,他自己潜意识里也不想糟蹋了这张脸,有意无意的撑起了架子,就是对着嬴政也很少放开,更别说撒娇。
光卖萌不撒娇简直差评好吗
所以对着难得的撒娇攻势,嬴政可耻的妥协了,走过去:“蛟蛟,怎么了”
李蛟要哭不哭的看着他:“没有了甜的,没有了。”说完,把那张舔过的干荷叶拿给他看。
嬴政:“”
他不在意,有人比他在意多了。
“哇”地一声哭声响起,小蛋看着空空如也的干荷叶,露出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随即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居然一个都不留
大蛋斜睨他一眼,很有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本来嘛,有了就吃,藏起来干什么留着过年这下遭殃了吧。
托李蛟的福,为免人多口杂走漏风声,嬴政索性停了他们一个月的课,每日只复习些字,任务也不重,倒是一场难得的清闲。
李蛟还在委委屈屈的扯袖子:“苦要,要甜的蛟蛟要甜的”
嬴政真是操碎了一颗心:“你吃的已经够多了的,乖,明天再给你好不好”
“不要”
李蛟的态度很坚决,然而也只坚决了一会儿,就彻底拜倒在原东宫大厨现王宫大厨的鲜鱼羹之下,深刻贯彻了他们之间过了上千条鱼命的革命友谊。
吃饱了就是玩,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大蛋小蛋有时会和宫人玩捉迷藏,不过谁也不敢赢他们,经常放水,玩了几次就没意思了。
李蛟却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拍着手叫:“玩玩藏,藏”
大蛋一脸的勉为其难:“也就只有我们肯陪你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小蛋连连点头:“就是,上次大哥气哭之后发誓再也不玩了的”
大蛋面无表情的给了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