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口诀。
谢晓清替他纠正了一下打坐的姿势,看他像模像样地开始修行了,便也凝神入定。
谢晓清虽然入定,外放的神识还在留意着珠舍里。
小珠舍里这一坐便是很久,也没有睁开眼乱动。谢晓清在心中暗暗点头。打坐修行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枯燥得很,却并无他法可以替代,师父能静下心来打坐,心性可说是很不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珠舍里似乎禁不住了,将眼睛睁开,眉间带了些疲惫。正趴在他身旁啃骨头的小狼崽见他醒来,“嗷呜”了一声,被他连忙捂住狼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珠舍里又随即看向犹在闭目打坐的谢晓清,眼中充满了好奇。
他在草原长大,此前并未见过修士,谢晓清似乎很令他觉得新鲜。
谢晓清心中有趣,在神识中窥测他,外表仍是一动不动。珠舍里打量了他一会儿,目光渐渐移到他掌心朝上c平放在双膝的两只手上。也不知他小脑袋里转动的是什么念头,他伸出小手,虚虚地放在了谢晓清手掌上方。比了比大小,似乎有些受挫。
谢晓清忍俊不禁,手指一拢,轻轻捉住了他的小手,笑着醒了过来。
“累了就歇一会儿吧。”他道。
“我不累。”珠舍里摇摇头,很快又开始打起坐来。
到了傍晚,侍从来领珠舍里去他父汗的帐篷里吃晚饭,小狼崽得令一直跟着他,又听说是去吃东西,也高高兴兴地去了。
“修道者无需饮食,我就不去了。”见珠舍里望向他,谢晓清笑着摇摇头。他暗中查看了一下珠舍里体内的灵力波动,发现只短短半天,他体内似乎已有了一丝微弱的迹象,对这个速度颇为满意。
待一人一狼用完饭回来,珠舍里又修行了一会儿,谢晓清便催他去睡觉。修行也不能操之过急,身体还是最要紧的。
“塔呲布不吃饭,也不用睡觉吗?”珠舍里自己脱了外衣,乖乖地在帐篷里侧的兽皮毯上躺下了。谢晓清不愿有外人打扰,婉拒了汗王蒙律给他派侍女过来的提议,连带着珠舍里也无人服侍了,不过他似乎也不在意。
“嗯,好好睡吧。”谢晓清道。
许多年前,他是不是也问过师父这么一句?
小狼崽刚刚吃饱喝足,又缠着谢晓清跟他要了一块妖兽腿肉当零嘴吃完,也舒舒服服地趴到兽皮毯上,蹭在珠舍里的脚边睡了。吃完就睡,便是它修行的方式。
谢晓清就坐在帐篷一侧,继续静心打坐。眼下师父入了轮回重新修行,他也一直没有懈怠过。
良久,他徐徐收功,起身走到珠舍里睡着的兽皮毯边,看了他一会儿,弯腰替他轻轻掖好了被子。
天气渐渐地凉了,那钦部的营地中却愈发的热闹起来,盖因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就要到了。
就同中州凡人的年节一样,赛马大会也是各个草原部族最为重要的节日。
每日都有侍从领着珠舍里去马场练习骑射,蒙律的七个儿女,赛马大会上都要在父汗面前展现一番身手。谢晓清也没有阻止,反而鼓励珠舍里多去练一会儿。
修行也不必急于一时。骑射对珠舍里来说,虽没有大用,让他跟兄弟姐妹多相处相处也是好的。谢晓清听沧海岛的地灵婆婆讲过,师父第一世是个沧海派弟子的遗孤,记事起就在岛上长大。门派里多的是年纪稍长才投拜师门的弟子,幼小的师父几乎找不到同龄之人和他玩耍。负责照料的他的那修士,为了打发他让他安静些,更是直接将一卷功法扔给了他。所以师父很早便开始修行了。
谢晓清心想,师父从小就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后来更是遭人背叛,所以心肠才会变得如此冷硬吧他看上去倒是亲切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