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走边脱去厨师服,白大褂有些累赘地折在臂弯里,乘坐员工电梯的时候和两辆送餐车五名侍应生挤在一起。
抵达十五楼,顺着指示牌一路找,走廊上铺陈的羊毛地毯吸音纳尘,将四周衬得静谧。
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对方款款而来,长发披散,姿态婀娜。
宁夏以为她们会平静自然地擦身而过,对方却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步,含笑看着她:“宁夏。”
宁夏懵:“林小姐,你认识我?”
林颜夕笑容不变,和谐地绕过话题:“晓晓在等你,快去吧。”
怪不得声音耳熟。
宁夏不多言,微笑道:“好的。林小姐再见。”
“再见。”
走了几步,宁夏鬼使神差地回头,只看见林颜夕俏丽笔直的背影。
听见门铃响,卢晓气急败坏地开门,全程虎着脸,郁气冲冲。
返回客厅,抱臂坐下,一双眼睛仿若淬了毒:“你真是好样的!”
宁夏随便坐在一个地方,朝这间套房迅速打量了一圈,然后才看向她,说:“副总就是待遇好啊,休息的地方都比人档次高。”
卢晓气鼓鼓:“少跟我贫。说,你为什么不想干了?”
“大材小用,干着没劲。”
卢晓涨红了脸,用鄙夷的语气反问:“就你还大材?”
宁夏笑眯眯:“瞧不起我啊?瞧不起我就别找我帮忙了呗,反正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卢晓气极反笑:“这你倒是说对了,你自己说,从你进万斯年到现在你究竟帮过我什么?我就算放条狗进饼房,它都能给我叼根骨头出来!”
“哎哎,你过了啊!”宁夏抿唇警告,“我都没指责你只听消息不做事,你倒是好意思埋怨我。”
“我怎么不做事了?”卢晓瞪眼睛跳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吧。你有针对饼房目前出现的状况制定策略吗?”
卢晓只瞪眼,不做声了。
宁夏说:“好,咱不提别的。我就问你,你自己没能力,但所有情况你好歹和令尊知会一声吧?我不相信卢董会对酒店的状况置之不理。”
卢晓不瞪眼了,开始咬唇。
她坐回去,默了一会才说:“我爸的确置之不理,你别不相信,连我都不相信。”
宁夏微怔。
卢晓点燃一根烟,接着说:“我找不到他,电话都是王秘书接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宁夏听着,不发表言论。
卢晓抽了几口烟,继续说:“我觉得他在躲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两只手放下,连续捶打腿边的沙发,近乎崩溃地大骂,“他妈的我居然不知道为什么!”
宁夏瞧着,不置一词,心里却发酸。
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此时此刻,她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过去所带给她的痛苦让她对卢晓的歇斯底里多了一分感同身受。
她起身坐到她身侧,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喂,借你用一下。”
卢晓眼眶微红,她从长发的间隙里抬眼看宁夏,愣了愣后,并不领情:“你神经病啊!”
“都说女儿像舅舅,你不觉得我和我小舅长得还是很像的么?”宁夏拍肩,“来吧,把我当成姜熠然,他的肩膀借你用一下。”
卢晓:“神经病!”
“别废话,你到底要不要靠?”
“不要!”
“真不要么,那算了,你”
手臂被卢晓抱住,她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就靠在宁夏肩膀。
宁夏盯着前面矮桌上的烟盒,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