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营?好!”何茂喜滋滋的应道。他自投降曹操以来,还未有过什么功劳,今天下午那一战双方等若战平,要是能在夜里成功劫营,将荆州军主力杀个落花流水,岂不是大功一件?
张喜却不似他这么乐观,反倒很谨慎的叮嘱道:“若是见势不妙,不可恋战,速速退回城中便是!”
“末将遵命!”何茂躬身应了,正要去吩咐部下准备,却被王摩拉住说道:“且慢,此时尚早,先不忙令部众得知。”
何茂想想也是,便不急着离开。此时城中有三千余战兵,若是加上新近征募的青壮新卒,也不过五千出头,其中还有不少人连兵器甲胄都无。这些人马用以守城都只是勉强。所以何茂能够率领出城劫营的人马,恐怕也只有他的本部一千余。
好在当涂沿淮河而建,荆州军又不曾出动水军,所以要紧的便只有南门和东门,而现在荆州军便在南门外安营扎寨。
见荆州军的火把仍在陆续增加,张喜心中不由暗自思忖,或许应在水门外多备些船只,万一当涂守不住,还可从淮河乘船而走,或往义成,或走钟离。不过若是钟离和阴陵等地援军赶来,未尝不能与荆州军一战。
不过此事却不宜张扬,只需吩咐亲信暗中去做便是了,张喜打定了主意,再看城外连成片的火把也不觉得那么刺眼了。
张喜倒不担心守不住当涂而被问罪,毕竟敌强我弱,守不住也没什么丢人的。只要能保住大部分人马,想来曹公也不会太过严厉的处罚自己,毕竟现在可是用人之际。看这几年荆州军的势头,只怕和他们还有得是仗要打。
城头上的守军见张喜镇定如常,心中大为佩服的同时,也不觉增强了几分信心。
“报!”一名斥候匆匆登上城头,行至张喜身后躬身道:“将军!荆州军正在立营,看旗号应是江东三营都督周瑜亲至!”
张喜脸上横肉不觉抖了一抖,他虽已有所预料,但听到真是周瑜亲率大军而来,还是感觉口干舌燥,手心不觉捏出一把冷汗。
“既然是周郎亲至,是否还去劫营?”王摩有些犹豫的对张喜问道。
就连何茂也有些迟疑,扭头看向张喜。
他和王摩都是自寿春城败逃而出的,对于周瑜用兵的印象极为深刻,几乎下意识的回忆起去年那场寿春之战。
张喜咬牙道:“去!为何不去?荆州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正因如此反倒会防守松懈,若是今夜能破其营垒,未尝不可大胜之!彼时我自领人马在城内接应,只待何将军一得手,我便率本部人马跟进。王将军可领其余各部在城头坚守,万一战事不利,我等也好退守城中。”
他既然如此说,何茂和王摩也便不再疑虑,三人商议一阵,然后各自去准备。
好容易捱到半夜时分,三人重又在城门下相聚,张喜见何茂部下都在腰间插着尚未点燃的火把,微微颔首,对何茂说道:“此去不以杀伤敌众为要,尽量冲入营寨中四处放火,能将敌军攻城军械和粮草焚烧最好!”
何茂一脸严肃的点头应了,张喜又对王摩说道:“我军若是失利,恐荆州军会趁势攻城,汝等务必要加紧防守,切不可被荆州军钻了空子。”
嘱咐完毕之后,张喜这才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城头上的守军揉着惺忪睡眼,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今夜战事。
“荆州军的营寨岂是那么好劫的?只怕何将军此去要吃个大亏啊。”有个老卒扛着长矛,依在垛口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
那年轻汉子显然是新卒,一脸紧张的低声问道:“既如此,何将军又何必去?”
“不过是想趁其不备罢了,他们倒是不想想,若是荆州军有了防备又将如何。”老卒叹了口气,向左右望了望,这才对年轻汉子悄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