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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八月初十日,刘璋在霍峻的护卫之下,离开成都。对他来说能够和家人平安地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已经殊为难得,而现在看来至少衣食无忧,又夫复何求呢?
八月中旬,庞羲自巴西郡至成都,任征南将军府议郎,交出了东州兵兵权。昔日令刘璋和黄权等人头疼不已的东州兵,也随之被打散,将陆续重编到益州军其他各部之中。
这个消息使得近年来饱受东州兵欺凌的益州大族们欢欣鼓舞,虽然在益州军改编的过程中,许多大族的部曲私兵也被同样改编,但至少不会再出现东州兵侵夺了。
而在这半个多月时间之内,刘琮的一系列动作,又让这些益州的世家大族有些看不懂了。或者说出乎他们的意料,一时不敢置信。最令这些大族关心的,自然是清理户籍之事。当初刘琮还未攻占成都之前,大族们便听说荆c扬等地皆分户清籍,虽不知具体情形如何,但想来必定会使得各家庄园隐匿的佃户被清理出来。
大族能称之为“大”,就不仅仅是其家族本身人口众多,还有许多依附于大族之下的佃户奴客。因为大族都占据着大量土地,所以对人口的需求是非常巨大的。在生产技术并不太高的农耕时代,即便不是为了组织武装,单纯从生产角度来说,也是必须的。更何况是在这个乱世之中呢?
世家大族兼并土地已成为生存发展的必然,无论是也好,还是开荒拓荒也罢,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在掌握了大量田地之后,相应的失去土地的自耕农,不管是出于天灾还是,除了依附大族以求生存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
刘琮对于这种现象也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他之所以坚持清理户籍,与大族争夺人口,除了要消除军事上的威胁之外,终极目的还是要让赋税落实到百姓头上。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对以土地为根本的世家大族造成损害,但这又是无法回避的矛盾。若是不推行新政,一切照旧的话,那么益州的赋税实际上还是被那些大族变相的鲸吞了。
而且,是明目张胆的逃避赋税。官府有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强制去征收,这些官吏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又怎么可能收的上来?最终无非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吃到最后州郡财政困顿但世家大族愈发富足罢了。
那么清理户籍之后,就能一剂治百病吗?刘琮可不这么认为。事实上,荆州新政,甚至是南阳推行新政之时,刘琮就意识到这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不能让自耕农或者说小农经济发展起来,最终还是会形成兼并之事。当初荆州水灾之后不就形成了一股脱籍之风么?不是农夫不愿意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而是当土地的产出不足以维持生计之时,他必然会自发的去依附大族,以求得庇护。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有很多,除了旱涝天灾蝗虫地震等自然灾害之外,还有许多因素。
比如生产力的低下,比如沉重的徭役,比如战乱,比如瘟疫太多太多了。甚至都不用大族去!
那么在这个时代就没有自耕农生存的基础了吗?刘琮认为并非如此。只是很多时候,官府反倒成为帮凶,而不是扶持者。当初在南阳为什么新政推行的比较顺利?就是因为刘琮是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全局统筹又能够相互兼顾。这也是为何刘琮要将百姓户口分籍入册的原因之一。农户之间也并非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在村c里两级都有相应的互助组织,更不用说在县一级有官府的帮助了。
当然这种帮助肯定不是无偿的,比如官府的耕牛可以租用,而不是无偿的使用。唯有如此,才能形成良性循环,最终使得以自耕农为主的小农经济健康发展起来。
刘琮从来没有想过要搞什么乌托邦之类的理想国。清理户籍不是为了解放谁,而是要与世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