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不承认是说客,可这番话说出来,情真意切,头头是道,偏偏还都是为自己考虑,刘琮听了忍俊不禁,笑道:“子修啊子修,没想到一年多不见,你这学问见长啊。”
“昂此言出自肺腑,实为都督忧虑啊。”曹昂偏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刘琮。
刘琮点了点头,拍着曹昂的胳膊道:“子修好意,琮自然知道。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能你在背后使绊子,还不许我当面抽耳光吧?”
曹昂脸色涨红,仿佛真的被当面打了耳光似的。
“怒不怒的,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刘琮眯了眯双眼,望向群山环抱之中的叶城:“我也不瞒着你,自平定四郡之乱后,我便一直在谋划此事,曹公虚国远征,我若是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岂不是对不起老天?所谓不智者,另有其人啊。”
另有何人,刘琮不明说,曹昂也知道指的是谁,当下就要张口反驳,却被刘琮拦住。
“至于不忠,这个还需本都督再费口舌吗?子修别告诉我,如今天子发布的诏书是出自本意。”刘琮挺直了腰背,负手北望,慷慨激昂:“琮北上迎奉天子,解天子于危厄之中,这才是真正的臣子之忠!”
这话大义凛然的连刘琮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对刘琮的野心早已了解的曹昂,可是曹昂更知道刘琮的脸皮有多厚,干脆闭嘴不再争辩这个话题。
“子修且回吧。最好是回许都之后劝说荀尚书令,将天子送往南阳,否则真的难免兵灾之祸,不测难言之事!”
刘琮睥睨雄视,原话奉还,曹昂好不尴尬,苦笑道:“都督好大的威风,罢了。昂就在叶城等着都督,看都督如何攻破叶城!”
“哈哈,我有三万虎贲,天下何处不可去得?”刘琮豪气冲天,一挥手,近卫牵来曹昂的马匹。
曹昂跃上马背,拱手道:“都督珍重!”说毕,兜转马头,泼刺刺地向叶城而去。
“就这么放他走了?”刘磐奇道。
刘琮笑道:“不放他走,还留着管饭啊?”
“嘿嘿,早晚把他抓回来,看他还敢胡言乱语不。”刘磐望着曹昂的背影,呸了一声。他自料理完四郡受降之事,便带领部下到夏口与刘琮会合,先是换了南阳所产的上好盔甲和兵器,又被刘琮补充了近千人马,其麾下已经有四千余人。
随在刘琮身旁的刘虎嬉笑道:“这家伙当初已被甘校尉生擒活捉过一回,才不怕被抓呢。”
刘磐听了大为好奇,拉着刘虎追问详情,宛城之战他听许多人说过,这一节倒是头一次听说,遇到精彩处,忍不住拍着大腿叹息自己未能参与此战。
“急什么?说起来兄长在攸县也立了大功,更何况以后还有的是恶战呢。”刘琮打断二人谈话,对刘磐说道:“你看叶城这地势,若是强攻只怕难以立克。”
刘磐皱眉道:“不是有这么多霹雳车吗?难道还砸不垮?”
“难说,你们看。”刘琮翻身上马,指着叶城前的地势说道:“此处地势不平,且狭窄曲折,两边高山耸峙,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可谓三面受敌。”
“可是咱们的霹雳车射程很远啊。”刘磐疑惑道。
刘琮摇头道:“再远,也还是有个限制的。受地势所限,只怕霹雳车的威力不能完全发挥啊。”
事实证明刘琮的担心不无道理。
就在曹昂回到叶城后不到半个时辰,七架霹雳车已经安装完毕,随着刘琮一声令下,炮车手拉动木杆,悬吊在前面的巨石猛地向下坠落,带动粗长的木杆高高扬起,木杆顶端的网兜中,磨盘大的石弹呼啸着向叶城城头飞去。
因地势所限,这里最多只能架设七架霹雳车,而且并不是排成一条直线,而是错落分开。
“轰!”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