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寻一个身形与你相似的女子代嫁。他说无论哪一天,只要你想通了都可以变回方白紫成为他的结发妻子。”如夏接过了药,大司马却背过了身,一声长叹:“为父身为大司马,受先皇c皇上两朝重恩,一生尽忠死而无憾。但作为你的父亲,你能幸福亦是为父所愿,无论你作何抉择,为父都不会怪你。”
而她却在想,若这些是吴肃稳住大司马的法子,她又何来幸福可言?大司马此话自相矛盾,难道还对吴肃心存企盼认为此事非他所为?而吴肃不动声色已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见其心机之深,已到了令人畏怯的地步,她又能有如何选择?
恍惚间,婆子将她搀扶起来,便听礼官又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郎新娘面对面,夫妻对拜花堂前,跪——!”
几日几夜没命地赶路,今日又折腾了一整天,从早到晚繁琐的礼数让她越发疲惫不堪,她一心只想快快结束这一刻,快快结束!可耳边依旧听到礼官带着兴奋地唱和声:“乾坤交泰,琴瑟和鸣一叩首;鸳鸯比翼夫妻同心再叩首;夫唱妇随,早得贵子三叩首——!起身——”
“请全福人上前为新郎新娘结发——!”礼官唱道,一位妇人上得前来先施了一礼:“王爷c王妃万福金安。民妇逾越了。”言罢方才手执剪刀自吴肃发梢剪下一缕头发,又从如夏发端剪下一缕,随后挽结缠绕起来,放入备好的锦盒之中。礼官同时高声唱和:“结发同心c恩爱不移,终身厮守,生死相依。礼成!”
礼乐再次奏响,耳边隐隐传来他的提点:“你先休息,我很快就来。”
坐在满是红色的喜床上,喜婆还在指使着丫鬟婆子们忙碌着往被褥上扔花生c桂圆c红枣,被角压上钱币等物,正忙碌着却被一个伶俐的丫头塞了红包三言两语地打发了出去,丫头上前对她一福:“小婢名唤灵雅,王爷是怕诸多规矩累着王妃才潜小婢前来打点,王妃先靠着休息一会儿,王爷说他马上就来。”如夏微微点了点头,灵雅关好门便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她一人,不远处的桌案上有两杯斟好的合卺酒,手中却有两包药,其中一包只要一点点便可致人性命。
一把扯去头顶碍事的盖头,起身来到桌边,凝视着那两杯合卺酒。
千年前的方白晓是否也经历了这些?她又是否在合卺酒中给吴肃下了毒?
不,她没有,否则吴肃又怎会有命被千年老鬼嫉恨。
她为什么没有下毒?难道她真的爱上了吴肃?若她没有下毒,又怎么还能做回原本的方白晓成为一代战神?
还有,她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他就不怀疑?还是想借此机会胁迫自己说出凌皇的下落!
就在她思绪混乱不堪之际,门突然开了,惊得她微微一颤。抬眼望去,一身喜服眼含春光的吴肃走了进来,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来得及
他是那样的高兴,似喝了些酒。举步走到她近前,沁在眉梢眼底的笑意便是神不守舍的如夏也察觉到了他的满心欢喜。
自袖中取出一根细细的红线,将一端系在她的小尾指上,再缓缓地将另一端系在他自己的小尾指上,那么地认真和仔细,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说不出的情意,包括他如风似月般地笑而不语,恍惚间,和印象中的他全然不同。印象中的他?!
轻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晚月色很好,我自宫中出来一身疲惫,回府时恰好经过你的院墙,你挽剑而起时,我惊为天人。可随后得知你是个男人,这打击对我而言可不仅仅是失望,”他轻笑了声,仿佛是件有趣的事,“无论是宫中的偶遇还是我夜闯你的闺阁,就算加上平阳城我知你遇险前去搭救,这些全加起来,我们相处的时日也不及十日。我于你一定是陌生的,而你于我却早已成了一场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