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着儿子手里的油灯,叶根宝已经看清刚才的黑影根本不是蹲着的人,而是牛趴窝呢!至于贼,他也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禾丰,你叫啥呢?看到贼了吗?”叶根宝是被推醒的,心里没底。半夜的冷风一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贼。
“二叔,你家的牛怎么能拴在这里?”叶禾丰当然也看到了个头不小的牛,差点尖叫起来。在他看来牛又脏又臭,就该离人远远的。
“我拴在自家窗户下怎么不行?”十年前因为彩礼钱的事叶根才就与大哥不太对付,李金原和何春南更是从进门就开始计较了。因此对于叶禾丰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何况任谁睡得正熟被吵醒脾气也不会太好。
“爹,我刚才真的听到窗外有人喘大气的声音,那个贼肯定跑了!”叶禾丰也才想起这个二叔向来对自己不怎么样,转而向叶根宝说。
“你一喊我们就出来了,你瞅瞅,他能往哪个方向跑?”叶根才却不愿意放过他,尤其是看到地上的木棍之后。
“黑灯瞎火的,禾丰看到人了吗?你说的呼气声该不会是你二叔家的牛呼气吧?人喘气的时候哪有这么响呢!”听了一会儿,赵添财也明白了些。他看看相隔只有半尺的窗户,又看看拴着的牛,忍不住猜测道。
“瞧瞧,读书人果然不一样,连牛都认不出来了,还当是贼呢!”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叶根才讽刺地说。
前年他家里的孩子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可他却不像大哥幸运有个免费长工将家里的农活包了,那时候刚买了牛也拿不出束脩。后来再送了去,先生却说不是读书的料子,念了半年大字不识一箩筐就不愿意再去了。
“没事我就先回去睡了,明天还要耙地呢!”赵添财一听语气不好,赶紧找了个借口就走。跟叶家相邻多年,他可知道这两兄弟要吵起来也不客气。
余下叶家三人,一个明里暗里讽刺农户里出来的孩子竟然被牛吓着了,一个无论如何不准对方将牛拴到窗户下,最后叶根宝也不耐烦了,拉了自家儿子去睡觉,打算等明天再理论。
再说叶小安这边,虽然花银子买现成的被褥用田西凡的话来说是白白让人坑了钱,可是至少当晚就睡了个舒服觉。要是买了棉花c被面等东西自己动手,省的那几个银钱也不够他受的罪。
如今天气刚转暖,地里的野菜也多。第二天田大壮不但带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连他爹爹田有山都来了。田西凡也过来拿帮他们裁衣服的布料,顺便给他送了一篮子野菜。
这里的人破土动工也不用算吉日吉时,只要在挖地前烧一炷香告过土地神就行了。田大壮料到他们家里没有准备,自己将香也带了来。等一支香烧尽,四个年轻人就开始动手了。
“有山叔,喝碗水。”叶小安自己如今身单力薄帮不上忙,叶又平却是一起干活的。剩下田有山在旁边看着,他便去倒了水过来。
“不用忙,我刚从家里喝了水出来呢!”田有山嘴上说着,却还是伸手将碗接了过来。
“田大哥来帮忙就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要浪费有山叔的时间在这里看着。”在叶小安的印象中田有山是个比较严肃的人,不是在田里低头干活就是在家门前敲烟斗,因此摸不准他今天怎么会过来。
“没事,我就是看一会儿。他们以前都有人带着,要是墙沟挖不准以后屋子也起不好。”田有山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低声解释了一句。有钱人都会请经验丰富的人带着干,但是大壮他们自己过来帮忙,自然不好意思拉别人过来。
“太谢谢有山叔了,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些讲究。”叶小安摸摸头,他记得以前在大哥家吃不饱穿不暖也没什么人管他,顶多是打伤的时候给点药膏或者碰见的时候分个窝窝头,压根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