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腊肠会友(下)
“若民主必胜,则怎么解释普鲁士之崛起?”
“俾斯麦之外交手段c毛奇之运筹帷幄c民族之团结一致c法奥之懦弱无能所致!况且普法战争之法国非今日之法兰西共和国,彼时乃由一皇帝拿破仑第三独揽大权,倒行逆施;反之普鲁士威廉第二却能广开言路纳谏如流,岂不正是民主战胜之典范!?”
“松坡提倡军国民主义,提倡国魂,然军国民讲究上下服从,岂不与民主之根本精神个体产生极大矛盾?”
“文鹿错了。军国民主义之核心宗旨在于,民众遵从纪律c守法尚武,这与当今民主列强国民并无不一样。若这国家是的,国民自然不需再理会乱法。我所想打造的,却是动则威慑抵御外辱c静则服从民主容身文明之真正国民也!”蔡锷故作优雅地轻抚胡尖,神态略显自傲c语气也开始不善。
“我也认为民主才是当今世界之大道,然而中国之薄弱c民众之无知c整个国家之昏暗,实在不是厉行民主之时机!必须先暴力革命成功,再举国奉行军国民主义教育使人人成为民主社会必不可缺之国民,届时我中华之改造方可完成。哪怕我再乐观,这一过程没有数十年之工怕也是不够的。”
“若文鹿认为中国暂不适合民主,那与康有为之立宪论又有何不同?”
“绝非这样!我的意思是”
天色渐晚,房间里刘继业与蔡锷这边就中国革命成功后的政治争论着,邹容专心致志地在做笔记,蒋百里则与赵毓声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看二人争论,喝着小酒吃着腊肠,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至于腊肠先生刘成禺已醉的不省人事倒在角落呼呼大睡了。
泯了一口烧酒,赵毓声看争论二人越辩越激烈,摇头晃脑地站起身来大声打断道:“二位!”
等到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时,遂出言道:“松坡认为中国之未来在民主,文鹿也认为中国之未来在民主。松坡认为中国之希望在革命,文鹿也认为中国之希望在革命,那不就得了!我们目的一致,都是为国为民之青年,都是为革命推翻满清奋斗的志士,何必要再次里分高下?当务之急,是如何推翻满清!推翻了,建立了民国再谈究竟哪个政体更为合适!此时此刻我等应该团结所有有志青年,让大家一起出力来献身军国民主义事业,不是在这里同志之间争论个你死我活!!”
一番话毕鸦鹊无声,原本激动的双方都冷静下来,仔细检讨刚刚或许是酒精作用确实都有过激的言语。刘继业率先伸出手来:“刚刚小弟孟浪,请松坡兄多多见谅。”
蔡锷将手从胡子上放下,握住对方的手,表情重新诚恳道:“哪里!应该是文鹿别计较才是!”
“如此不就得了!”
赵毓声拉着蒋方震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拿起酒杯痛饮一口道:“现在应该讨论的,是以何种方法推翻满清才是!”
蔡锷赞同地颌首,朗声道:“伯先所言甚是!江洋巨寇孙文于甲午年便曾在广东发动起义,东南数省又久有反清复明之会党活动,加上太平天国也是桂人粤人为主,以我所见,两广正是发动起义联络志士之最好位置!”
“余却有不同看法;两广虽然会党众多,但”
接下来时间里众人关注的事情便成了在哪里c如何发动起义,如何筹备军饷军械,召募志士,一时间聊得热火朝天各个兴奋不已,仿佛革命成功就在眼前似的。刘继业虽不像他们这样乐观,但刚刚已经与蔡锷闹得有些不愉快,却也不便再泼冷水,便也附和几声。
在一片豪言壮语中,五人一直喝到深夜,最后都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留下满目疮痍酒气冲天的房间。
一回生二回熟,都是热血青年,刘继业很快便与他们打成一片,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