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白。
青元仙洲之南,茫茫大海波澜壮阔,冬日海风咸一湿萧瑟。
风起百米浪,浪涛之中,五条粗如房屋c长过十丈的蓝背旗鱼,每条都散发出浓烈的妖气,却又每条都在鱼尾上方捆缚着一根黑煞锁链,五条妖鱼三前两后,一起拉动一条二层舰船,穿破层层起伏的惊涛骇浪,射箭一样直冲前方!
这艘二层舰船乃是一件水遁法宝,船身浑然一体,碧蓝晶莹,散发出水色宝光,宝光不仅能隔开海风海浪,还能给前方五条妖鱼加持巨力,让五条妖鱼精力充沛,不知疲倦,拼命狂游。
“太慢。”
甲板上,钟以铮剑眉微皱,对宝船的电射之速仍不满意,手掌往船身一拍,一股浩瀚法力灌注船体之中。宝船水光蓦地绽放耀目,澎湃如浪的加持到前方五条妖鱼身上,让五条妖鱼几乎承受不住,发出疯狂的嘶鸣,同时也疯狂挣命一样的游遁汹汹。船速顿时更上一个台阶。
钟以铮抱起臂膀,依然沉眸皱眉,扫了眼宝船,“不甚中用。得它之后,尚是首次驱使。”
说话间留意了一下自家道侣。
“已是极快了。”风夕崖立于宝船栏杆内侧,泰然自若的看了看宝光外面被不断撞碎成水花泡沫的巨浪,而后转过身来,淡淡的笑着说些闲聊的话,“宝船极好,只是遁速有着限量,自是比不上钟师兄无可限制的冥鸦遁术。不过,使用宝船,以妖鱼拉动,胜在省力一些。”
钟以铮这才稍稍点头,不置可否。
风夕崖一时也没再说话,只自看着钟以铮。他的目光既不隐晦,也不锐利,平和坦然,一如其人。
钟以铮面无表情,恍若未觉他的目光,抱着臂膀的手稍稍握紧了一些,脊背也挺得刚直。
风夕崖本等他转过头来,也好继续接下来的话头,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装不知道,心下不由略觉好笑,遂又想到,彼此已是道侣了。
想及“道侣”二字,风夕崖当真仔细的观察起钟以铮的形貌来:钟以铮五官轮廓较深,剑眉斜飞,棱角英挺,虽是板着脸,却也十分端正耐看。宽阔的肩膀c修长的四肢c把衣物微微鼓撑起来的平厚胸膛和收紧的腰腹都可见其体魄健康
风夕崖想起前世师尊的问询:千烨,你也到了缔结道侣的年岁,对道侣有什么要求?
他当时认真思考之后,回道:回禀师尊,徒儿似是偏好男儿,莫名的喜闻阳刚之气。
他那时本以为师尊会因此生怒,却不料紧接着听到:哦?也是巧了,你师兄向为师求肯,想要与你缔结道侣契约,他坦诚爱慕于你久矣
然后,他便与余烈缔结了道侣契约,但与他跟宁霄的道侣契约一样,都是只有其名,没有其实。
现在看着钟以铮的形貌身体,风夕崖忽然想着:这次可会有道侣之实?
念头一闪而过,风夕崖瞬即清净灵台,不再多想。他理了理思绪,向钟以铮缓缓说道:“钟师兄,你应知道,半年前,我在夏山州金虹湖承受了一道强者斗法的寒意余波。”
钟以铮本来被他紧紧盯瞧得略微有点不自在,哪知突听此话,不由眼眸一缩!
我不是故意的。
钟以铮面庞板得有些严峻,沉眸凝视着前方,眼角留意着道侣的神情。他并非没有担当不敢承认,只是刚刚缔结道侣契约,他着实不愿立即就给自家道侣留下什么坏印象。他本打算日后熟悉一些再说出来,到时候还能有种“缘来如此”的意味,换句话说,不打不相识——这当真是他真实的想法。
风夕崖继续道:“那道余波与契约反噬叠加,一齐冲击我的神魂,幸好我当时强行断绝的那张契约条件有些宽松,反噬之威恰好能被祖父遗留的宝符挡劫抵消。不过,因为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