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连忙温和的道:“贤侄躺着就好,不必起身。”
风夕崖顿了顿,缓缓地坐起来,靠坐在床头,不小心碰落了床头边上的几卷佛经。
张元平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佛经都捡起来轻轻放回床头,然后退到一边。
宁魁扫了眼佛经,留意到上面明显的翻阅痕迹,低声叹了口气,问道:“贤侄可感觉好些了?”
风夕崖没有应声,也没看他们。他半张脸伤得狰狞,半张脸带着茫然,对宁魁的到来,他既没有表露出怨怼之意,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淡泊不惊,只自苍白虚弱的在床上靠坐着,任凭宁魁说什么,问什么,他全都恍若未闻一样不知道回答。
宁魁目光慈爱的看着他,饱含关切的对他说了好些话,一说三叹,叹息不已。
张元平被他叹得直咬牙。
风夕崖则始终都是微微低着头,默默的出神着。
宁魁歉疚道:“贤侄,容我给你验验伤,伯父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上前要给风夕崖把脉。
风夕崖抬手躲闪了下。
宁魁手指一点,按住他的手腕。
风夕崖没再挣扎,黯然的偏头,看向了床内侧。
宁魁的法力在他体内流转一周,细细的感应着他的灵根。见他的灵根仍是从前那般模样,宁魁眼底闪过一丝惋惜,目光越发显得充满了歉疚,在诊脉过后欣慰的长舒一口气道:“还好,贤侄有风前辈遗留的宝符护佑,并未落下暗伤。此是万幸,否则宁霄那个孽障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风夕崖依旧默然以对。
宁魁倒是耐心得很,又安抚了风夕崖好一阵,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风夕崖闭目不动。
片刻后。
“哥,宁魁出门去了。”风佳妍进来报信,“管家说他已经走远了。”
“嗯。”风夕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用衣袖拂了拂手腕,“他可真是能叹能说。”
“就是。”风佳妍悄悄撇嘴,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们已经把咱们欺负到了这种境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堂堂渊海第一层的宁府府主,倒是舍得老脸来费心机的对着哥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当然不是说哥哥像耗子,只是他如此以大欺小,未免让人不耻!咱们斗不过他,想躲都躲不起吗?”
“他谨慎些也不足为奇。我灵根珍稀,只是以前不开窍,修为才难以提升,万一我开窍了呢?”风夕崖拿过佛经,继续翻阅,“再者,咱们那位离家五年的父亲还在世上,他总要顾虑一二。”
此身父亲名讳风吉,带着此身当时病重的母亲明翠岚离家而去,至今都不知所踪。不过,家中禁室里保护着他们的魂牌,明翠岚的魂牌前年中秋时突然破碎,风吉的魂牌则是至今仍然完好。可惜,魂牌无法用来推算踪迹,只能看它完整与否来判断在其中留下魂意禁制的人是否还活在世上。
风佳妍听到“父亲”二字,眼眸微微一黯。
“哥哥,你怎么又看佛经”她换过话题,想起兄长醒来后神态比以前平和了很多,言谈举止之间竟有几分如风似月的气度,她又是欣喜又是心痛,十分害怕兄长会因为被情所伤而去出家为僧。
“佛道双修也未尝不可。这辰星国的两位国师不就是一道一僧?”风夕崖道。
“佛道双修?”风佳妍愕然道,“哥哥,咱们辰星国有一道一僧两位国师,那是因为这代皇帝受命于天,强势之下想让国中道僧修行者一起联手对抗天武国的妖兵妖将,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佛道怎能共掌国教?又怎能两者兼修?佛道之争包含每个佛道修行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哥哥如果佛道双修,那不是东风西风一起吹?会被吹乱的”
“嗯,妹妹说的有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