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能不能动你,你感觉好了,自己再动,动不了就再躺会。”宋宁贤不太想说话,说过话后,就坐在了那被晒得发烫的棉被上,就着宋宁泉边上那点余荫,打算歇一会。
天上的太阳格外的刺目。
找到宋宁泉后,她给做了个防紫外线的伞架在上面,在不能确定他能动之前,他只能凑合着呆着了。
说起来,不是说太阳爆炸吗?地球成了废墟,太阳居然还在头顶上,比以往任何时刻还要耀眼光辉夺目,宋宁贤不无讽刺地想。
“那一堆,”宋宁贤指着被她用油烧掉了的尸体,跟宋宁泉说,“是家里人。”
天气太热,尸体发臭,只能烧了。
宋宁泉那茫然的眼睛,慢慢地沉了下来。
宋宁贤把手中那瓶发烫的水甩了甩,自己喝了一口,又给宋宁泉喂了一口,“你先躺着,我再去找找。”
中间她给宋宁泉又喂了趟药,喂了几口水,又加了瓶激生素,等到天黑,她又找出了三十来具尸体,没一个活口。
天要黑的时候她去地下室抱了被子过来,要给宋宁泉,宋宁泉说了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姐,我爸妈呢?”
“死了。”
接着是长长的寂静。
“姐。”
“嗯。”
“我能动了。”
宋宁贤伸过手去,在他额上摸了摸,“明早动。”
四处一望无际。
那绿树成了枯木,在猛烈的阳光下,就像垂垂老者驼下了腰。
宋宁泉弯着腰被扶到了地下室,激生素的水份让他失禁了几天,他身上一片骚臭,宋宁贤给他提了一桶水过来,就打算出去。
“大哥活着?”宋宁泉在她走出去之前问了在角落床上的人。
“嗯。”
宋宁贤一顿,往角落看去,眼睛暗了暗。
她已经把她找到的最好的抗生素都用在了他身上。
她尽了全力,她大哥能不能活着,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宋宁贤从不喜做无用的事,悲伤软弱这种东西,在她脑海里不过也只是几秒就过的事,她应了声就出了门,继续找人。
要是能多找到一个活的,就多一个活口。
过了能抢救的最佳时段,那就全是死人了。
这时候没有什么时间浪费。
中途她回地下室吃干粮。
宋宁泉躺在他们大哥身边,自己给自己打上了激生素。
地下室的激生素放了十箱,这是个好东西,是2040年瑞典一个医学家发明的好东西,能治愈各种病毒炎症,修复多种受损细胞,连对艾滋都管用。
它算是万能药,就是有点贵。
他们宋家买了十箱,一箱才十瓶,一箱卖八十万,这两天,两个人用了一箱多了。
“姐。”
宋宁贤要出去的时候,一直睡着的宋宁泉醒了过来。
“饿了?”
宋宁泉看着把脸上头巾摘了下来的堂姐,她眼睛依旧清亮,气质还是没变,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懒懒的,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气息。
但她的脸是红肿的,明显的晒伤。
看仔细了,他忘了说话。
“怎么了?”见堂弟不说话,宋宁贤笑了笑。
“我爸妈呢?”宋宁泉伸手拦了眼睛,问。
“装盒子里了,那”宋宁贤指了指床边不远的几个腾出来的干粮盒子,“爷爷奶奶,你大伯伯母,都在那,都是分开装的,外头还烧了几堆,我也不全都认识,到时候就当一家人埋了就是。”
家族的人,她也不是个个都认识,就认识些长辈,和平时还有些来往的平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