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叔父一家搬进去,二嫂莫要这边的贺礼便是了。”
容娘一副打趣的口吻,知晓李元娘乃一等要强之人,只望莫伤了她的面子。谁料李元娘却大大方方的受了,还叫容娘莫要告诉他人。
“若是如此,我倒省得二三十贯钱。若是阿爹知晓,只恐又来搜刮。便是二郎,我也只告与他,家中未有余钱,他须得好生赚钱养家才是。”
李元娘掩嘴轻笑,她虽容貌平淡,却因了这一份心机而显得生动活泼。
容娘有感与元娘的聪慧,她不但善于持家,且又会鞭策郎君勤勉,这样的娘子真是少见!
“二嫂好计较,二哥娶了二嫂有福了!”
李元娘撇撇嘴,不屑地道:“郎君自当养家,如何能糊涂度日?若是郎君不能自立,凡事只靠别个,要遭人瞧不起哩!”
容娘倒是一愣,想到这些日子二哥做事很有进益,每每一桩事情也很能摸清条理了,原来却是二嫂督促!
她的心中却又泛散开来,想到上回六郎拒绝家中帮他在临安置办宅子的事情。六郎是那般坚决,纵是婆婆与娘好话说尽,也不答应。那是,为了自立么?
如何大哥用自己赚的钱用的那般天经地义?
罢了,大哥便不是常人,不能以常理论之。
自此,元娘时常过这边府里来寻容娘说话,有些外头事情,她反倒比容娘知晓详细些,比如工匠的工钱,时鲜的菜蔬价钱,街上铺子里哪样绸缎的贵贱,哪家金银店手艺好坏等等,堪堪一个清平街上的万事通!
又到一年乞巧节,徐夫人原打算好好办一办。谁料许三娘亲自上门,好歹求了两位夫人,要接容娘与玉娘去她家过节。许三娘未嫁时,便是一等的脸皮厚。喜欢七郎,便送礼物与他。便是被拒,也是笑呵呵的。如今她做了娘,更是死皮赖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缠得两位夫人无奈,只得答应。
容娘只在一旁看热闹。许三娘达成心愿,得意地朝容娘一挑眉毛。容娘自然高兴,平常鲜少能有名目与三娘相聚,更别提出门了,大哥临出行还下了禁令呢!
乞巧节那晚,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溢。李家虽门庭不大,好在收拾整齐,仆妇婢女有条不紊,倒很舒适。恰李元娘与许三娘的夫婿李晋乃是堂兄妹。娥娘的夫婿与李晋又是同窗。一时几人相聚。十分热闹。
玉娘好玩耍,自与许三娘的小姑子在院中嬉戏。
这几位娘子,除容娘外,其余皆已成亲。说了一时,便转到各人家中琐事。有许三娘在,便是各人夫妻之间的私事,也被她挖出来不少。
李元娘警示容娘在此,许三娘竟道:“罢了,无甚好羞的。左右容娘今冬及笄,便要许人。早知道些事情,日后也好应对。”
容娘无奈的笑了。
许三娘却讽刺娥娘:“瞧,这便是一个贤惠过了的。自己还未生育,便替郎君讨小妇。如今好了吧,竟然让小妇先怀上了,还为奴做婢的,日日端汤送药。唯恐那小妇爬不到头顶上去。”
娥娘嗫嚅辩驳道:“家中长辈问过菩萨,说我子嗣未动,若是家中有人怀上了,许就能成。故此。”
许三娘“呸”的啐了娥娘一口,一副痛恨的模样:“你便听了?便是你未上身,讨个小妇来也不打紧,为何你做的那奴颜婢膝的样子,叫人瞧不起?连个小妇都敢在你面前呼三喝四,你怎的不自请下堂罢了!”
婉娘心中本藏了无数委屈,今日又听得这般尖锐话语,不由心伤,偷偷的侧过脸去,试了一回泪。
容娘瞪了许三娘一眼,怪她太过尖酸。李元娘却揽了娥娘肩膀,劝道:“三娘子好意,不必介怀。你也是,自己的嫁妆尽数贴与他家,又为他讨小妇,又去服侍那贱人!你如此行事,岂非看低了自己,遭人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