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有爱屋及乌,自然就有恨乌及乌,再加上婆媳之间的矛盾冲突,对自己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儿媳妇,贾史氏更是疼爱不起来。
面对婆婆不咸不淡地问话,张氏神色分毫未动,仍旧是一派的恭敬自若:“这事儿和大姑娘院子里的人有关系,昨日赖嬷嬷过来找我,说是小儿子年纪大了,她想着大姑娘院子里的彩云年岁到了,毕竟是大姑娘身边伺候的,好歹也沾着点儿大姑娘的贵气——”
听闻涉及自己心爱的女儿贾敏,贾史氏抬了抬眼皮,放下茶盏,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一枚红艳艳的宝石戒子,沉思良久,半晌后问道:“她怎么不和我说,反倒去找你了?”
这话一入耳,史清婉立时便琢磨出些异样的味道来,偷眼瞄了一下张氏,之间她眼神微微闪动着,却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不疾不徐的神情姿态。
“想来虽说是大姑娘院子里的人,可一个丫头的事情罢了,赖嬷嬷想必也不愿意为了这么点事情打扰了您的清净!”听出婆母话音中的隐藏着的怀疑不信任,张氏没有丝毫慌张,口齿清楚得很:“原本这事儿我也没想着说到您面前来,可彩云终究是太太赏给大姑娘的,所以媳妇想着,还是叫太太知道的好!”
贾史氏听了她诚诚恳恳的解释,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便放下心来。赖嬷嬷是她最得用的心腹,从三十年前自己做重孙媳妇开始,一步一步都是赖嬷嬷帮着自己策划谋算,想来这张氏也不至于能耐到把赖嬷嬷都拉拢了过去!
观察着贾史氏的神色变化,张氏舒了一口气,心却还高高提着,她舔了舔下唇,将上面淡淡的一层口脂给弄没了:“另外还有一事,求太太应允了我!如今大姑娘已经十二岁了,也该把管家的事情上手来;二姑娘三姑娘虽说是庶出,可毕竟说出去也是出身咱们荣国府的;我昨儿晚上许是有些着了凉,今晨起来便觉得头昏脑胀,咱们府上家大业大事情也多,我恐怕自己这般情况之下会闹出乱子来;还望太太怜惜我,叫三位姑娘来帮我打理打理吧!”
贾母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短短的几句交谈,简直堪比一场婆媳战争的大片了呀!史清婉心中啧啧感叹,瞧着张氏敷着脂粉仍旧微微苍白的脸色,突地灵光一闪,嘴唇默默动了动,常人看不到的一道灵识飞落在张氏的身上。
果然如此!
史清婉感觉到她身上极散漫的孕育灵气,心中又是惊又是忧,这孕育的灵气如此散乱无章法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么?再仔细瞅瞅张氏因为口脂没了而露出来原本的唇色,竟是粉白粉白的,衬着那用了粉黛的面容,更显出些病弱的姿态来。
贾母此时心中却是在盘算着此事能给自己带来的益处。当初张氏与贾赦的婚事,乃是贾代善亲自与张盛安商议好的,进了门一开始便给了她管家的权力,简直把自婆婆去世后一直掌着家的贾史氏气了个半死。有了贾代善的支持,张氏管家完全没有什么阻力。
幸好这张氏虽说叫贾母不喜欢,但是却还算得上是乖巧知趣,虽然管家,但是诸事却都要来与贾母商量求助,是以贾母只觉得自己是找了个管家。不过有些事情,却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了。
如今张氏主动提出来要把管家权送到自己女儿的手上,那不就等于是完全送回到自己手上了?贾母想到这儿,眼底流露出一丝喜悦,还有半年时间,政儿的媳妇也就要进门了,再把这管家的事情托一半给她,到时候也不用担心张氏哪天心大,直接把自己这个婆母不放在眼中了。到那时候,自己也能多给政儿谋划些产业,说不定c说不定——
若是叫史清婉知晓贾母这一段心理活动,她肯定要狠狠吐槽一下。贾赦呀贾赦,你这个倒霉孩子,你和你媳妇眼看着都要被算计了!沦落到这样爹不疼娘不爱c还偏心眼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