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骞拿起笔来,沉思一下,便落墨入纸。先画一苍劲石头,稍加皴擦,便活灵活现。
紧接着,换了一只画兰的笔,只是四五笔落到纸上,就见一枝兰于石边长出来,摇曳雾中的感觉。末了,便放下笔,站到边上请玉墨去鉴赏一下。
玉墨走到面前,细细看了,自是赞叹不已,说是清气满纸,不是俗人所能画出来的境界。听得那花子骞甚是高兴,只觉这玉墨真是知音。
那一旁看着的采芹,却有些不解,问玉墨道:
“姑娘,奴婢真是看不出来有啥好看的呢,既然要画,费力摆了这么多的东西在这桌子上,不如多画一些兰草,将这纸上填得满些,只画几笔却是为何?又不是没有墨汁了啊?而且这样,好浪费纸啊。”
玉墨听了,听得看了看花子骞,俩人都摇摇头笑了,也不知道怎么跟采芹说才好。
“采芹,去院子里摘一枝海棠进来吧,插到瓶子里,开始倒忘记了这事,这几日那海棠开得正好,放些在屋子里,别有一番情致。”
“哎,这就去——”采芹觉得看不太懂花子骞的画,便出去折海棠去了。
“正是,今日里三爷说专程过来看海棠的,怎么着一进了这里,便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了。”花子骞想起了几人临走的时候说的话来。
“三爷哪里是惦记海棠,不过是惦记这里姑娘们的”玉墨没有说出来,脸红了红。
花子骞只觉得灯光下的玉墨真如画中仙子一般,便说道:
“趁着工具都齐备,玉墨姑娘不如了画一画,你画的夕颜堪称一绝,今天兴致好,不妨展示一下,也好让子骞赏一赏。”
“当然行的。只是,公子这么好的一幅兰草,却没有落款钤印,岂不是少点什么?”玉墨看了摆在桌子上的画,叹息地说道。
“哎呀,临走的时候,印章忘记拿了。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画画的,以为不过是听听曲儿。下下棋的。玉墨姑娘如果喜欢的话,下次来这畅春院的时候,一定将印章带上,到时候钤上就行了。”
“这幅兰草玉墨着实喜欢,既如此,那些先收着,等到公子将印章拿来钤上,也不枉负了玉墨的一片喜欢之情。”一想到花公子还会再来,玉墨的心里就绽开了欢喜的小花儿。
“行,这事我记着。”花子骞点了点头。
说了一会儿话。玉墨便开始调好胭脂花青等色,开始画那擅长的夕颜。玉墨画艺高超,画出的花儿灵动自然,仿佛还带着露水一般,衬着绿绿的叶子。两相映衬,真是艳丽动人。
“画得真好!”花子骞看不够,“姑娘画艺,这整个京城里怕是没有几个女孩子比得上的啊。”
玉墨听了,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画得再好又有何用?世上像花公子这般能够欣赏的人,怕是几乎没有再说,这夕颜清晨花开,傍晚花谢,就像女孩子的青春,转瞬间即逝,画得多了,人倒伤感了不少。”
“既如此,那姑娘便可不再画这花了吧。”花子骞有些共感,便劝道。
玉墨苦笑道:
“玉墨多愁善感,倒是让公子担心了。只是,一直喜欢画这花了,倒觉得自己像极了这夕颜,现在也舍不下了。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吧。”
俩人正说得有些神伤,那采芹折了一大事海棠花进到了屋子里。
“这束真好看!采芹小心自己的手。”花子骞见了,忙上前迎住,接到了自己手上。
玉墨忙吩咐采芹去拿了一个白瓷敞口高瓶来,盛了水在里面,花子骞这才将海棠花插上去,顿时,白瓶红花绿叶,屋子里风光又不一样,颇有些春光潋滟的感觉了。
“今天真是没有白来,下了棋,画了画,还赏了这美丽的海棠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