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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又正色对那位母亲说:“夫人,您的心情,我再明白不过了但是您也要相信,小七爷吉人自有天相,此刻定然是平安的。”

    黄氏刚才一时气急,将心中对傅春儿的怨言脱口而出,然而她深心里却也多少是明白事理的,晓得自己只是迁怒而已。真正要怪,只能怪自己管不住儿子。正懊悔间,听傅春儿说了会想办法,又温言安慰她,一时不好意思,借帕子掩饰,偷偷地看傅春儿面上的神色,见她一片诚挚,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只听傅春儿又说道:“——夫人那头,若是有家住江西一带的亲朋故旧,甚至是相熟的药商,也请多问问,或者是托人给小七爷传讯也好。眼下时局不稳,小七爷想游历天下,隔两年也是不迟。”

    听到这里,黄氏的眉毛又朝起敛起来,“怎么还要游历天下?”她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傅春儿想的劝慰之词,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是是,我们纪家自然是该托人奔走奔走的。”

    傅春儿见黄氏的情绪总算稳了稳,就起身开口道:“即是如此,夫人,我这便要出门给那位朋友送信去了。夫人”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看到黄氏红红的双眼,道:“夫人若不嫌弃,在我这里补一补妆,稍许上些脂粉吧。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先自乱了阵脚,您说不是么?”

    她也没管黄氏如何,自己立起来,取了妆面的铜镜和脂粉之类,跟着便自己出门,亲自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傅春儿此时摆了冷脸子出来,但是做的事情却又是窝心的。黄氏因此越发的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刚几句话实是说重了。她本就不是个喜欢恶语相加的人,这时想要说两句劝慰的话,反而说不出口。只好听傅春儿摆布,用自己的帕子沾湿了。洗了脸,重新补了点妆。

    这时黄氏的心总算宁定下来,她看傅春儿做事稳稳的,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禁也多了一份信心,告辞说:“我这便回去,我们老爷那里。已经派了人去寻小七了。若是姑娘这头听到什么消息,万万要知会我们一声,可怜我这做娘的”

    傅春儿怕她又要哭,连忙上前。以手握着黄氏的手,道:“夫人放心吧!”

    如此几番,好不容易将黄氏送出了房门。杨氏与傅春儿一起,将黄氏往外送,一直送到院门口。黄氏自上了纪家的轿子。傅春儿对母亲强笑道:“娘,我去’富春’那里,请老曹给仇爷递个信儿去。”

    杨氏哪里会不晓得傅春儿的心思,见她这般神色,只说:“快去快回。要不要我叫素馨或是玉簪陪你?”

    傅春儿自觉还撑得住,忙谢过母亲,自己一个人往“富春”那头去了。谁知一出瓦匠营,就见到纪家的轿子旁边立着个嬷嬷,正隔着帘子与轿子里的黄氏说着些什么。

    傅春儿心头警铃大作,晓得这事情以后还会麻烦,但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她只匆匆往“富春”那头去,寻了老曹,求他给仇小胡子送信,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得到纪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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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在接到纪燮的消息之前,傅春儿倒是先接到了黄宛如的来信,竟然也是厚厚的一札。怕是黄宛如一上路,在船上无聊的时候,便开始给自己写书信了。拆开信札,果然见黄宛如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一路船行的无聊之类,接着信笺上空了一段,再往下,就换了新墨,笔致也更加柔媚活泼,想是中间隔了一段时日,正是黄宛如大婚的时候。

    黄宛如没有写多少,只是委婉地说她过得还不错。但是傅春儿总觉得这位九小姐话里话外透着一点喜出望外的味道,想来她做了新妇之后,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吧。黄宛如还写着,送她的面脂与手膏,夏季的那一款,眼下用着正好。另外提到了她的堂叔父认得在京中做广陵府香粉生意的客商,已经晓得了傅家的名头,日后少不了要上门进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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