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了他一把,她这一推,并未用多大力气,沧尧身体晃了晃,又站得稳稳的。
他心里叹息一声,她双手抵上他的背,后突然改变方向自他腰间两侧插过来去,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腰,脑袋贴靠在他背上,半晌,轻声:“我这是在折磨谁呢,分明是折磨自己。算了,你下来,我们回去。”
沧尧低头看着她白皙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声音低了下来,嗓音里含含混混的发出一个字:“嗯。”
回到遣云宫十余日,沧尧一身疤痕在凤隐夜夜不怠细心治疗下减淡了不少,唯独脸上的伤疤乏她问津,好吧,凤隐承认她是故意的,这道疤为沧尧折掉不少桃花。
她无所谓,沧尧更加无所谓,那道细长的疤便在脸上一直挂着。
一日,天后前来探望沧尧,临走前,私下向凤隐问道:“这遗玉有养肤之奇效,难道治不了沧尧脸上的疤痕吗?”
凤隐顿了顿:“沧尧是为天道正义负的伤,脸上的疤痕象征着他的光荣与战绩,轻易抹煞怕是不好吧?”
天后默然。
凤隐又道:“天后不觉得沧尧这样很英气吗?”
天后说:“他本身就很英气。”
凤隐说:“那您没觉得他比以前更英气了?”
天后笑了,瞧了凤隐一眼:“你吃醋的模样真该让沧尧见见。”
凤隐心虚地咳了一声,不再说话。
天后走后,凤隐有很认真地征求沧尧的意见:“这回你不用听我的,你说想不想治好脸上那道疤?”
沧尧道:“你在意?”
凤隐端详他半晌,真诚地道:“其实我觉得你这么着挺好的。”
沧尧云淡风轻:“你都不在意,我就更不会在意了。”
岁月静好,此时日头正好,殿脊绿色琉璃闪烁着碧光,庭院里一树树梨花开得正盛,映着这万里春色如织如锦。
凤隐搬了张雕花木椅宣仪殿前的廊下,沧尧在一边含笑望着。阿暖靠在她膝头,前一刻还嘟囔着要吃梨,下一瞬眼一闭睡着了。
凤隐一抬眼,沧尧会意俯身将阿暖抱了进去。阿暖跟他还不熟,醒着时并不让他抱,他便趁阿暖睡着再从凤隐手里接过来,一直抱到阿暖睡醒为止,像是将以前没抱的份都给补回来。他是那么认真地在弥补。
凤隐想起落雪园里遍地梨花,心头猛然一动,随口问清吾:“遣云宫里为何梨花居多?”
清吾插嘴道:“是殿下喜欢,这些梨花还是殿下亲自种下的。”
这梨花莫非有什么深意?梨花如雪,雪,又是雪,绝对是巧合。
正寻思着,沧尧自殿里踱出来,凤隐觉得稀奇:“这回你怎么没多抱一会。”
沧尧微微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凤隐:“嗯?”
沧尧带着凤隐来到宣仪殿侧的耳房里,耳房前有一颗参天古松,浓密树荫几乎盖住了大半个耳房,十分清幽。绿色的漆门落了锁,看来平时无人居住。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里呢?大概是那棵古松挡着的缘故。
只见沧尧扬手推开门扉。
扑面而来是馥郁的酒香。
酒,琳琅满目的酒。
室内摆满了诸多的酒,置酒的容器也各不相同,东海的夜光杯,堂庭山的白玉碗,仆勾山的鎏金执壶,琳琅满目,不下二十余种,不多但都很罕见珍贵。
凤隐走到酒架前,手指一一抚过那些酒器,
“这些酒是特地为我收集的?”她拿起一瓶酒,发现底部用小楷写着日期,她愣了一愣,这个日期不对,她那时甚至还不认识他。
身后半晌没有回应,凤隐回身只见沧尧坐在桌前,右手执壶,左手拿杯,他一边斟酒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