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摸出烟,吱的一声打燃火。殷若梅仿佛刚被惊动的样子,蓦然抬头,站起身,满脸笑容的说孟处长来了,请坐,请坐,我给你来杯茶。
“听说殷处长在到处找我,我就忙不迭地来了,不知殷处长有什么指示?”
“孟处长你又说笑了,我哪里敢有什么指示?是求部长要找你。”殷若梅端了茶来,孟浪接了杯子时触到了她白腻的手,又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孔。
殷若梅重新坐回椅子上,满脸笑容地望着孟浪说:“今天很不凑巧,求部长到下面考察县级班子去了,恐怕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孟浪从茶几下把烟灰缸放到桌面上,边轻轻地掸烟灰边说:“你代求部长传达指示也一样。”
“我哪里敢代传求部长的指示。”殷若梅嘴上推辞,心里却很受用。“求部长的意思是尽快了结部里这个公司的一摊子烂事情,说内参上接连披露了党政部门办公司的弊端,他也觉得部里继续存在这个公司有些不妥,倘若等到上面清理下来才动手,那就太被动了。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财务上已经把所有业务进行了清理、了结,目前只剩下金店这砣烂摊子了。还占着部里三十多万,求部长说请你回部里专门处理这个事也有个多月了,也应该找到了接手的单位了吧。”
殷若梅把公司说成烂摊子,又说金店是烂摊子,孟浪心里大不舒服,当初你殷若梅也耐不住寂寞,极力主张办公司,你也没少揩公司的油水,除了逢年过节正常发放的现金、实物外,我孟浪给你处理的招待费,私人旅游的车船费还少了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好说歹都从你嘴里出来!“我当真还没有找到哪家愿意接手。是不是请殷处长你出个面,用行政手段压给哪一家算了。”
殷若梅见孟浪还没有办好,又想让求部长欢心,当真私下安排了人去给几家金店做过工作,因为去的人不了解内情,只说有几十万的货可以便宜处理。也先派人来悄悄看过,一看价格就吓了一大跳,只好不言不语地走了。再去讨话,人家摇头说不好办,自己的存货都没法处理。殷若梅束手无策,只好把孟浪找来。其实孟浪早已熟知她惯常喜欢在领导面前邀功请赏,反正目前柜台上能吸引顾客的新款货寥寥无几,营业员的工资还由部里发着,生意再怎么做也不会好起来。吩咐米一花将所有的货物的价格牌换了,标上高了一两倍的价,把各家前来看货的都吓跑了。
殷若梅说:“孟处长你又开玩笑了,那些金店的头儿又不是组织部任命的,银行更是垂直领导,它的金店我们更管不着,这个事,当初是你弄起来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不怎么会把你请回来。”
“对,这个店子是我搞起来的,部里现在不需要了,这个疙瘩是该由我来解。”孟浪盯着殷若梅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贵fù人面孔说:“这段时间,我也很做了一些工作,虽然还没有落到实处,但我心里却有了主意,总之把部里解脱出来。”
“好,好!”殷若梅高兴地笑着说:“孟处长的能干和实干精神,无论是处里还是部里,都是有口皆碑的。那你就抓紧时间吧,从下个月起部里不再发放金店营业员的工资,就是这个月,也只有基本工资了。”
孟浪愣住了,他原打算慢慢地拖几个月,家电大楼的场地就可以使用了,各种营业手续完全可以办妥。如今马上断了米一花她们的工资。她们还怎么坚守?年底的执照审查一来,店子没有营业就过不了关,以后再重新办,只怕就难了!
孟浪想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屁股上像突然长了刺一般立刻就坐不住了,站起来说告辞。殷若梅诧异地看着他,站起来和他握手告别。孟浪已转身走了。
出市委大门就是街口,孟浪招了一辆三轮直奔金店,米一花正在玻柜后面织毛衣。柜面上仍然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