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梅春儿的沉默有点惹恼了她,在她看来,能嫁给侄儿的女人那该是多大的福气,可眼前这个入了门的儿媳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应该骄傲,似是理所当然。
她把本不想现在就说的话说了出来:“有件事也许你并不知情,我了解自己的侄儿,他是不会和你讲这些的。你知道你爸为什么能当上副院长吗那是孟浪给吴高送了一幅齐白石的《蟹趣》。你是学中文的,想必对国画也不十分陌生,世人见齐白石的画多是画的虾,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画的蟹,这幅画的珍贵可想而知,那是你孟伯伯,啊不,你应该叫‘爸’了,他的伯父也就是你的爷爷所藏。一说要为你爸办事,你公公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这幅画。我们对你都是有诚意的,也希望我的侄儿幸福。”
她定定地看着梅春儿,她说的并不全是实话,孟浪送画不假,却并不都是为了林书文,更大的成分是个人的原因,他想获得西部地皮的开发权,除了画,还有一个玉如意,也是古代珍品,比画更值钱。叶琳这么说的目的是想告诉眼前这个在一个婆婆眼里不是那么会来事儿的儿媳:我们为你做了很多,你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习惯本是应从孟浪嘴里说出来的人情债,没有想到是从婆婆嘴里吐出,这话要是从自己母亲美月的嘴里说出是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她会转一下弯,同样会达到目的,却不会让你下不来台。梅春儿想说一声“谢谢你”,却说不出口,就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很难受的样子,叶琳有点气恼她,又不能在儿媳进门的第一天就发作,她忍了忍。
推门进来的是孟浪,他一眼就看见梅春儿发窘的样子,知道伯母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大中听的话,打了个圆场:
“大妈,你快下楼看看天天吧,撒了我大伯一身的尿,我大伯还笑着说非要让你看看不可。”
叶琳一听天天的事,笑了:“要是我孙子尿了他一身的尿,那才好呢!”
“快了快了,明年就让你抱上,到时候你就有事可做了。”
叶琳一听,笑得更开心,下楼了。
梅春儿心里堵得十分难受,竞干呕起来,像是要把刚才受到的气全部呕出来似的,孟浪连忙扶她到卫生间,她对着马桶吐了好一阵,才觉得胸间不那么闷。孟浪一边递水给她,一边说:“不会还没上床就怀孕了吧那可就省事了。”
梅春儿把门一关,问他:“你为我爸除了齐白石的画,还花过什么”
孟浪明白刚才伯母和梅春儿说了画的事,他轻轻地替梅春儿擦着嘴,说:“最聪明的女人就是最傻的女人。别把什么事都太当回事,简简单单地生活,那是快乐。你要学会把所有的重担都往我身上推,往我身上放,除了忠贞,我什么都不要求你。明白吗所以呀,这事你最好不要过问,我是你的丈夫,我有能力负担你的一切,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说过什么吗”
莫名其妙地,梅春儿觉得眼前这个不想嫁的人是自己现时最可依赖的人,正如他自己说过的一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受了一天的气,从郭良到婆婆,那气还都不能跟别人说,只能对他说,甚至发泄。
“郭良要是再闹怎么办”
孟浪正色道:“你说呢”
晚饭时,梅春儿不太敢正眼看叶琳,也吃不下饭,几乎是把米一粒一粒地送到嘴里。孟浪看出她的胆怯和心虚,夹了一只虾放到她的碗里。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婆婆的反应,叶琳正高高兴兴和孟知会边说边吃。趁大家没有注意自己的当儿,她把碗里的饭都倒进孟浪的碗里,却无巧无不巧地正被一抬眼的叶琳发现,吓得她差点把碗掉在桌子上。
“你可得多吃点饭,我看你现在不如以前胖,别像你妹似的为了减肥只吃青菜不吃ròu和主食。”叶琳关切地说。
这普通的话在梅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