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地笑着。他的嘴也已烧坏,发不出太真切的声音,他尽量不在梅春儿面前讲话,为的是不想在爱人面前再表其短。
如果没有梅春儿不厌其烦地表白自己爱的是他这个人,他怎么会像现在那样尚计划着先休学一年,然后继续学业,拿到学位后做力所能及的工作!甚至继续爱情!
梅春儿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放在了郭良的手上,借口有事要办就走了。郭母紧跟其后,要她陪着把钱存上。
一出病房的门,泪水无声地掉在了梅春儿的脸上。
霸王别姬,虞姬能在爱人的面前痛快地哭。
姬别霸王,虞姬只能一个人蓦自流泪。
此一别,何时是归程
孟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兴奋得走来走去。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步,近一年的冥思苦想,晚上就要一亲芳泽,他对自己非常满意。他并不缺一夜情:一月情乃至更长时间的情,准确地说,那些都不能叫“情”,那是“yù”。对方用不着他费心征服,甚至对她们连话都不用多说,一切都在过程中。
他怕惹麻烦,把和每一人的“yù”都拿捏在十次左右,绝不多吃多占,然后用对她们来说更实际的东西比如物质作最后的了断。他瞧不起她们,别以为和孟大老板有过肌肤之亲而后享受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是件很不错的事,了断之后会感觉到孟浪的坚冷如铁,毫不留情。
这个世界越来越现实,爱情越来越不值钱,让人觉得有没有都是那么回事。
能让郭良牢记的“断肠崖”的话,也让孟浪牢记。虽然主角不是他,他也照样为之心动。
孟浪相信有爱情,这是个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事。在他的观念里,梅春儿用婚姻换取金钱来给她爱的人治病,他没有任何反感,他看到了并不多见的爱情。
这不是一个物质化了的女人,她的所做所为全看是为谁而做,因此这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女人。
也许人的本质就是这样,偏爱自己没有的暂时又得不到的东西。
他想起了什么,打电话:“方平,那对男女离开大连回老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吧没有,那就好,他们还在老家快快乐乐地过小日子真是对西门庆和潘金莲!好了,反正他们没有见过你本人,现场都没了。不碍事。再有就是,你要学会忘记不该记住的事情。”
这一段时间里,同学们由开始对梅春儿的钦佩转为讥笑,甚至她的室友们也由背后的议论转向公开的劝说,她们觉得有这个义务:“别犯晕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郭良自己生出意外,你已尽心尽力,还要怎样一生一世守着他一个本有才华的人从此连找工作都会成问题,谁敢保以后那一腔的恶气不朝你发泄到那时,你若离婚,社会也会对你反戈一击,从前的爱情楷模会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何苦”
梅春儿为自己辩白,第一次有人出于礼貌附和,第二次、第三次就变得异类,再无人和她说,她成了孤家寡人,人家可怕好心没好报。为了自尊,她只有一人做一人的,少说话少讨嫌。她今天甚至连招呼都不打,攀上上铺,放下床帘,把手表摘下,绕在挂帘的线上,提醒自己别错过了时间。
还有十分钟到八点,她一下子拽下手表,床帘线断了。坐在“林肯”车上的梅春儿,是去刑场的感觉,她对开车的男人越来越讨厌,诅咒他出场车祸,立即死去。车子来到了八一路的桃花源小区,在网球场前的一幢楼停了下来。孟浪先下了车,转到梅春儿位置的车门前,打开了车门。梅春儿抬起眼冷视了他一下,才下车,木偶般地站在那里。
孟浪淡淡地笑着,牵过她的手,“你的手很凉啊,冷吗”见对方不答,他讪讪地拉着她上楼。梅春儿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拎的衣服纸袋,甚至连上的几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