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庆王府的灯火早早地就亮了,一盏盏红灯笼被高高地挂起来,王府的灯笼也是不同一般的,每一盏都滚着金边,在内中灯光的辉映下,越发的闪耀璀璨。
今儿是八月初十。
“二少奶奶,您伤寒刚好,还是进屋喝了药等着一会儿看戏吧,戏码是王爷亲自点的,药是大少奶奶亲手煎的,严加嘱咐了,一定得让您喝,不然晚上没精神气看戏呢!”
丫鬟琳琅悄然走到项瑾萱的身后,轻声说。
看戏?什么戏?戏里戏外的,自己不是一直都在被人看么?
眉心紧紧地蹙攒在一起,项瑾萱的唇角微动了下,想要说什么,却话都哽在喉咙里,什么也没吐露出来。
今日这个生辰的庆典,本来府里是没有这个先例给一个小辈的少奶奶做寿,偏生庆王爷下的令,府里大夫人,二姨娘,三姨娘等人也都只好应承了下来。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的特殊?
项瑾萱很是不安。
其实,这种忐忑如每日行走在刀尖上的感觉,从她进府的那天就有了。
许王爷是觉得对自己有些亏欠吧?
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在成亲当天,新郎轩辕文灏就因病缺席,从新婚之夜那天开始,项瑾萱就没再见到他,大少奶奶给出的的理由是,二弟得了很一种不能见光的病,需要独居安养,不能被女色打扰。
女色?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项瑾萱很想辩驳几句,但阖府上下对自己都是极其的客气尊重,就连庆王爷每次见了她,也都是和颜悦色的嘘寒问暖,这样一来,让项瑾萱满腹的委屈都无法找到空隙发泄出来,也只能是这样一忍再忍,直到三年后的今天,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儿女的生辰日,便是娘亲的受难日!
仰望着天上的那弯清月,项瑾萱的眼睛湿润了。
从小就没有父母呵护,一个人在大杂院里长大,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长到了十五岁,却突然有一日,一个装扮光鲜富贵的男人找到了自己,那个人就是庆王府的管家李富贵,他说,庆王爷看上她了,要让她嫁给庆王府的二少爷做少奶奶!
整个大院都轰动了,所有人都流着眼泪说,萱儿总算是熬出去了,她看起来就不是个普通的穷人家的丫头!
似乎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她就那么顺当地嫁给了轩辕文灏,当上了庆王府的二少奶奶!
这样的际遇,换成是谁,大概梦里也该得意的笑出声来。
可是项瑾萱却是夜夜都被浸泡在泪水中度过的,她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地羸弱,不时地伤寒,不时地吃药,三年来,她感觉自己将这一辈子能吃的药都给吃光了。
“爹娘,你们在哪儿?为什么要将我丢下啊?”
仰望着那一抹清光,她的眼泪不由地就滑落了脸颊,那种心痛,那种无助,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压抑,都让她无法再忍受了!
可偏偏,一切都还要继续忍受下去!
“二少奶奶,您回屋吧,不然大少奶奶见奴婢让您在外面吹冷风,又会怨责奴婢的!”
琳琅见她不言语,又轻声催促了一句。
“你忙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项瑾萱抬步,一个人朝着后面的花园里走去。
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后院子的角落处,那是一处荷塘,荷塘里的花叶已然败落了,只剩下一池的清冷和萧瑟。
“哼,只要过了今夜,擒住了那个项弋漄,找到那批珍宝,我们就再也不用在乎那个臭丫头的脸色了,害得我天天过去讨好她,亲手给她煎药,三年了,我都恨不能将她给撕碎了,以解心头之恨!”
突兀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荷塘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