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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陆启政头戴棉帽身穿棉大衣,挎着带刺刀的自动步枪,保持着标准的军姿站立,像一颗扎在地上的钉子一样纹丝不动,站哨期间必须保持立正,十五分钟才能用几秒钟时间活动一下,今天轮到他站岗,两个小时换一次岗,最痛苦的就是半夜站岗,白天练了一天的队列和体能,个个累得站着就能睡着,谁都不愿意半夜起床,年纪最小的新兵刚刚十六岁,十四岁的陆启政则是小至又小,理所当然的他被排到了后半夜站岗。

    头顶的月亮像个银白色的火球,夜空被月光染成了淡蓝色,沙漠如同白昼,远处连绵起伏的天山山脉清晰可见,周围是星星点点的胡杨树,它们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大漠深处那些枯死的胡杨树,依然保持着不屈的身姿,傲视苍穹,演绎着生命的绝唱。它们引得无数摄影师尽折腰,很多人觉得观赏和拍摄胡杨树是一种灵魂洗礼。

    站在陆启政对面的战友是“小东北”,来自东北的十九岁新兵。小东北水土不服,这里早晚温差大,很多的新兵不适应。

    小东北是抱着一腔热血前去参军的,没想到会被送来这里,他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下连队,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快到极限了。

    望着对面精神抖索,两眼发亮的小杂种,小东北觉得他不是人,更像是条狼,一条沙漠狼。

    小杂种能讲一口京片子,又能讲一口当地方言和维族语,老兵们送他一个绰号【小杂种】。

    这绰号难听,却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老兵们很服小杂种,已经不再欺负他了。

    能得到老兵的另眼相待,对于新兵蛋子们来说,是件受宠若惊的事。

    一只猫头鹰悄无声息的飞过来,落在树枝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声不吭的死盯着他们。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小东北抓紧时间活动身体,冷不防的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圆不溜丢的大眼睛,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阴森森的,小东北吓得差点叫出声。

    猫头鹰冷飕飕的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小东北艰难的移开眼睛,将视线放到对面的小杂种身上,小杂种黑黝黝的脸上毫无表情,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鼻梁很挺,嘴唇薄而有形,小东北突然有种错觉,小杂种长得很美,按理说,这里的人是跟美扯不上关系的,一个一个黑得像炭,一身的汗臭味,跟美这个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小杂种突然扯了扯唇角,两道英挺的剑眉很是活泼的上下一挑,一秒后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小东北怔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小杂种是冲他做鬼脸呢。

    小东北不敢跟他聊天,夜里有查岗的老兵,碰到新兵不守纪律,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两脚。

    换岗的时间到了,两人将自动步枪交给下一波的两个人,枪弹是分离的,枪里没装子弹,以防新兵蛋子擦枪走火,再把自己给崩死了。

    小东北跟小杂种并肩往营房走,小东北一米八五,小杂种比他矮一点点,两人可以平视,他不用低头迁就他的身高,小杂种也不用仰头看他。

    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小东北心里想。

    屋里有暖气,小杂种摘下头上的棉帽,脱下军大衣,他脱成了单衣,两条腿很长,腰很细,肩膀宽宽的,两掰屁股翘翘的。

    小杂种拧干热毛巾,满头满脸的擦了一把,都剃成了短短的平头,不知道是脑袋长的好,还是脸型的关系,他剃这个发型看着一点不土,也不像是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反而有种很帅气的感觉。

    “先睡了。”陆启政放下毛巾,冲磨磨蹭蹭洗脸的小东北打了个招呼,打着哈欠去睡觉。

    小东北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小杂种张大嘴巴的时候,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不管怎么拉练,小杂种身上的汗味不酸也不臭,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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