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麒跟你不合适——”陆元皓按揉着她的每一根脚趾,想着措辞。
“哦,怎么不合适了?”顾苒从书里抬起眼眸,眉眼斜斜地睨向他,冷冷道。
她对梁麒本来就没有意思,只是这话从陆元皓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顾苒暗地咬牙,跃跃欲试的想要把手里的书砸到他脸上去。
陆元皓握住她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用毛巾包裹住,隔着毛巾指压她脚心上的穴位,听出她话里暗藏的杀气,知道她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梁麒他配不上你。”他仰起头直对上她阴沉的目光,无比真诚的说。
顾苒憋着一口恶气准备收拾他,没想到他学会须臾拍马了,摆出一副刚直不阿的模样,一本正经诚意十足的撒着大谎。
顾苒很不屑的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暂时稳稳的举着手中的书,没有让书飞向他的脸。
暂时逃过一劫,陆元皓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手里拿着的是硬壳精装书,这样的书一旦当成飞镖,拍到脸上也是相当疼的。
顾苒稀里哗啦的翻着书页,暂时按兵不动,他要再贱兮兮的说废话,她一定不饶他。
陆元皓也没有找抽的癖好,恰如其分的保持了沉默,单是专心按摩她两只脚。
顾苒的视线不时从书后面瞟向他,因为还是憋着想要收拾他,故而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他瘦得像条野狗,轮廓深邃的脸上只剩下一层皮,两个黑洞洞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发黑白掺半,顾苒收回了视线,心有些生疼,她又开始心疼他了。
陆元皓给她做了个细致的足底按摩,一颗心怅然若失,患得患失,他就像一个独裁又多愁善感的父亲,想要武断的包办女儿的婚姻,放眼望去他一个女婿也看不上,宁缺毋滥,他是不介意把女儿养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姑娘。
就顾苒这个脾气这个性格,这天底下怕是没有男人能几年如一日的受着她,爱着她,除了他,然而他也没能坚持到最后——陆元皓垂着眼,不露声色的想着心思,阿泽和小天出事后,他以壮士断腕的方式斩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当时不那么做,不送她去拘留所,难保他不会杀了她,他们要继续纠缠在一起,只能弄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卧室里的两个人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之中,仿佛说什么都不合时宜,做什么都是错,不做什么也是错,错错错一切都是错。
离开顾苒的卧室,晓芸还在楼下等着,见陆元皓走下楼,她急忙站起来,陆元皓将手机号留给她,要是顾苒有什么情况,让晓芸随时给他打电话。
陆元皓心事重重的回去,自两个儿子死后,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胸口总像是压着一块无形的巨石。
丈母娘现在跟他们一家三口住一起,帮着带孩子。
一进门就听到臭臭发出哒哒哒的叫声,叶母像遛狗似的牵着学步带的两根肩带,臭臭东冲西突的冲锋在前面,叶超站在终点等着他。
臭臭一眼叼住了刚进门的陆元皓,挥舞着小手,叭叭叭叭的冲过去。
陆元皓弯腰将臭臭从学步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他是不喜欢学步带的,叶母的腰不好,不能长时间的弯着,只能借住学步带,孩子可以交给保姆带,不一定非要叶母帮忙,这些话陆元皓从来不说,结婚到现在,他跟叶超没拌过一次嘴,没红过一次脸,两个人都超级理智,想吵架都吵不起来。
臭臭哼哼唧唧缠绵地勾住陆元皓的脖子,一副爱他爱得不得了的黏糊劲儿,陆元皓轻拍着他的后背,他的心像是有些麻木了,即便对着软软的臭臭,也生不出强烈的怜爱之情,臭臭是他的儿子,他是臭臭的老子,他有责任和义务抚养他到十八岁,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仅限于此。
自公园拒绝梁麒后,他接连几天都没再出现,在左右护法的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