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起了瓢泼大雨,天黑得像锅底,裴福生站在四合院的堂屋里,扶着门框心事重重地望着外面的雨。
刚睡醒的顾启泽从小床上爬坐起来,头发像鸟窝一样堆在头顶上,他仰头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李凤鼾声雷动地躺在藤椅上,顾启泽抓着小床栏杆站起来,“叭——叭——”他盯着藤椅上的李凤叫道。
李凤睡得神魂颠倒,就连外面的裴福生都听见屎壳郎的声音了,“李阿姨。”他走进房间,伸手轻推一下李凤。
“呼——”李凤半张着嘴巴,打着的呼噜。
“啊啊啊!”顾启泽一看见裴福生就激动了,他兴奋得小身体一颠一颠地。
“烦死了。”裴福生嘟囔着不情不愿地上前,双手叉住屎壳郎的腋下,将他从婴儿床里连抱带拽地拖出来。
“自己玩。”裴福生放他站到地上,顾启泽穿着袜子的两只小脚摇摇晃晃地站到地板上,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裴福生的裤子。
“李阿姨!”裴福生凑到李凤耳边大吼一声。
李凤惊得一个哆嗦,一下醒了,她抱着顾启泽去厕所尿尿,给他穿上小鞋子,冲了一奶瓶奶。
顾启泽双手抱着奶瓶,嘴里咬着奶嘴,两条小腿分得开开的,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
“福生,阿泽找你玩去了,他喜欢你,你陪弟弟玩。”李凤重新躺到藤椅上,打着哈欠说。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难得今天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凉风习习的,最舒服的还是自然风。
顾启泽走走停停,他刚好满一岁,身体比同龄的孩子要强壮,看到扶着门框的裴福生,顾启泽发出兴奋的声音,他呀的一声,一鼓作气踉踉跄跄地飞奔过去,他一脸撞在了裴福生的屁股上,被撞得后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到地上。
奶瓶骨碌碌地滚到一边,顾启泽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捡起奶瓶,塞回嘴里继续喝。
裴福生扭过脸望着他那副不讲卫生的样子,气得脑仁疼,屎壳郎就像不知道脏似的,不管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都要捡起来送进嘴里。
清晨顾苒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门了,虽然没说出什么事,裴福生心突突地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不详的预感来自他昨晚的梦,他梦见了浑身是血的大哥,走到床前跟他道别,大哥就像个血人,梦里裴福生没觉得害怕,只是难过,他挽留大哥,大哥还是走了个头也不回。
裴福生心事重重地回自己的房间,先给小姨打了电话,没人接,又给大哥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再给爸妈打电话,他们都不接电话。
裴福生哆嗦着拨通司机的电话,早上是司机开车送的小姨,“福生。”肖翔接了电话。
“肖叔叔,我大哥是不是出事了?”裴福生哭着问。
肖翔咳嗽了一声,昨天夜里裴佑生自己驾驶直升飞机去接女朋友,结果直升机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在了一家民房的屋顶上,屋里的一家三口当场被砸死,裴佑生也摔死了,早上所有的保镖全部出动,他们赶过去,跟村民交涉半天,才弄走了裴佑生的遗体。
肖翔不说话,裴福生挂断电话,放声大哭,裤子上一紧,顾启泽不知道什么又跟过来了,他蹲在地上,一手抓着裴福生的裤脚,憋红了脸在地上拉下一坨屎。
“啊啊啊——”裴福生跺着脚,失控地仰天大吼。
屙屎的顾启泽被吓得一个哆嗦,哇一声大哭起来。
季雅的合唱团去外面表演了,顾明辉随行,四合院离着学校近,顾苒又搬回了四合院住。
顾启泽哭着紧紧抱住裴福生一条腿,从地上站起来,他屁股上还沾着半截屎,“uu——”他扁着嘴哭,想要妈妈。
裴福生弯腰打他的屁股,结果沾了一手的屎,他愤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