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用却哪里想到她竟然没头没脑地问起这种问题,不由得挠挠头,反复思量半晌才答道:“这个……据老人家说地下不是有个阎罗王,是掌管人间生死的么?听说人死后大概都是立即由牛头马面用锁链锁去地府幽冥界阎罗殿接受审判,若非大jiān大恶之人,便可在喝下孟婆汤后,再又转世为人,具体如何恐怕根本无人知晓,总之传说便是这般,不过想来以讹传讹成分居多。”
“哦?”木棉将头又转向去,悠悠道:“那么梁山伯为何却可以留在坟内等待祝英台前来撞坟,然后才双双化蝶而去?他怎么便没有被勾魂到地府?”微微摸摸鬓边那朵木棉,又道:“耳听总是虚,眼见才是实,”缓缓站起身来道:“梅大哥,我来陪你了。”
说完抱起刚刚坐着的那块大石,疾走两步,飞身跳下悬崖!
“不要!”梅用刚刚被木棉弄到一头雾水,正在纳罕,看到这等情况,却也顿时恍然大悟,急忙一个箭步冲过来,奋力向木棉抓来,但听得刺啦一声,木棉的一片衣角一分为二,人也飞速地向崖底而去,而这时梅用突然明白:原来那块她刚刚坐过的大石根本早已用绳索紧紧绑在木棉双脚之上!她根本早就做好跳崖的准备!
梅用此刻也不由得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不要跳崖!不要跳!这……这下面是不折不扣的悬崖!”
梅用独自呆坐许久,才稍稍平复心境,更打消想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心道:便就满足这个痴心的女人最后一点愿望,让她可以不受外界的干扰,安静地陪伴在爹爹身边吧!
片刻另一个想法却又不由得升腾:像木棉这般女子爹爹在当年亦可视若无物,那么将爹爹心占的满满的烈玉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
想到此,梅用便再也抑制不住昔日便就涌出的想要闯dàng江湖一番之心!
也合着梅用天资聪颖,当日匆匆赶回医庐,又熟读几遍医书,知道不会再忘记,这才收拾行装,出了长白山南下而去。
梅用因为惦记着爹爹临终前嘱托向好兄弟谢敖天jiāo还腰牌的遗言,入了关,略略打听一下路,便想着祆教总坛所在并州而来。
一路无话。
行了一月有余,梅用终于行至并州城外,祆教总坛就位于并州城以西并州牧场后方的西横山烈火顶上。
梅用一路风餐露宿到的此时才觉得有些疲惫,见路旁有个茶寮,便信步过去歇歇脚。
几杯甘茶下肚,梅用才觉得多少舒缓一些,便好奇地四下扫视,忽地瞥见邻桌桌边竟然靠着一车牡丹,车上牡丹姹紫嫣红甚是雍容,而两个花贩模样的人坐在一旁正在低头大口喝着茶。
梅用突然回想起当年丹儿昔日信誓旦旦地那两个人生愿望,其一便是无论如何也嚷着要养盆绿牡丹。但是绿牡丹价值昂贵,鹿大夫一向清贫,又如何买的起?更何况,辽东气候寒冷,也的确不适合牡丹生长。但是少年便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便就越觉得此物稀罕、有趣,便越是日夜惦记,时不时便要提及一番。
而车上果然有盆绿牡丹!
梅用正想上前询问,忽然见到不远处烟尘四起,只见一男一女正奔向茶寮!而后面烟尘想来应该是一大队追赶二人的追兵!
那男女均二十出头,与梅用差不多年纪。那女的一袭粉色衣裙,容貌甚是俏丽,眉宇间英气勃勃,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那男的却衣饰异常华丽,浑身珠光宝气,几乎令人望而生畏,便又生的容貌俊秀,看来倒多半像是个王孙公子。
二人虽然此刻风尘满面,一路而来衣衫早已显得肮脏破损,颇为狼狈,但是却仍挡不住逼人的气势,可知定非平常人。
片刻,其后一大群追兵便已经尾随而至,团团将二人包围其中,为首才道:“姓杨的!放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