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吧,今日天阴,地凉,露水重,不适合费心劳力——你汤喝多了?”他平静地又看了一眼,“快起来罢,水凉了,被子里头聆歌一准塞了汤婆子,你进去暖和暖和。今儿个出了不少汗,别着凉。”
水溶瞪了他一眼,钻进了被子,立刻就皱起眉头:“你哄谁呢?”
“这丫头,道行太浅啊。”林沫哑然失笑。他今日其实并不很愉快。对周荟的承诺虽然从未说出口过,却从来记在心里的,也不知那时候怎的就闺密了心窍,自己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可见古人说色令智昏也不是胡言乱语。但水溶这厮,身子骨自然不如女子的柔软香甜,却也不知怎会有人趋之若鹜,想起他小腹处一道淡淡的吻痕,他就忍不住要冷笑,好在两人之间之前也没就这事达成什么协议,正如水溶所想,如今也算得是温柔缱绻之时,很不适合用来做秋后算账的买卖。
不过
“什么时候得了空,我去拜会下北静太妃?”
水溶道:“得了,才说了要祭拜王妃,便又要拜会太妃。得亏我知道你不是会说不好听的,不然指不定要以为你这话在问候我什么呢。”
林沫不解:“问候你什么?”
“你没听过就算——还停在那儿做什么呢?你要是受了凉,你的公主妹妹去皇后那儿哭一哭,我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水溶头疼道,他倒不是怕冷,被窝里头也柔软舒适,不过却还是希望林沫的躯干来给他硌一硌。
这人若是全身上下都归了他该多好。
林沫慢条斯理地上了床铺。立刻被水溶抱的死紧。他也不挣扎,只淡淡提了一句:“我去拜会太妃,跟她说一声,北静王体虚,你家里那些唱曲儿的陪酒的小哥儿,该散的还是散了,该罚的得罚,要是谁偷着给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她做母亲的得知情啊。”
水溶声音登时就虚了:“你说谁体虚呢?”
“难道不是?”林沫也不同他争辩,“你若不想我去和太妃说胡话,就最好自觉点?”水溶叹了一口气:“靖远侯自己要做圣人,何必也逼着别人同你一起修道呢?”虽是这么说,嘴角却不自觉地越冽越大,想着“他果然还是在乎的”,只是没一会儿,又发散去了“双修”之类很不入流的事儿上去了,于是笑意便越发地不像话。
不过林沫很快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那可不,既然从了我,你不得学着当圣母?”
“靖远侯,脸呢?”水溶有些无话可说。岂料林沫回得淡然无比:“被你舔掉了。”
输了!
本以为他不过是说着玩玩,但次日一早,林沫当真起来,叫了水溶要一起去祭拜周荟。还带上了静娴的大丫头喜儿和黛玉的丫头雪雁。只是北静王府这样的人家,规矩也是多的,家庙他当然是不得进去,于是叫了聆歌去替他进内院,给周荟的牌位磕了头。静娴听说他要祭拜周荟,顾不得自己身子羸弱,叫了喜儿来说了许多,要她转告,后来更是哀哀地叹了口气:“可怜周姐姐那会儿总同我说要结亲家,如今我真的生了儿子能配她的女儿,她却看不到了。”
黛玉劝道:“嫂子如今身子虚着,且不要想这么多,咱们多替周姐姐尽尽做母亲的心,看着两位县主长大,叫周姐姐心安罢?”周荟的表字与她母亲的名讳正是同一个,她又喜爱周荟的温柔大气c随遇而安,只觉得亲切可人。加上周荟原来在周家的际遇,更是叫她想起了自己在荣国府寄住时步步小心的模样,更喜周姐姐成了北静王妃后不骄不躁,依旧待她们如初,故而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心底对这个长了她许多的世交姐姐还是有些依赖,见哥哥还记挂着,自然也是叫人随了礼。
雪雁回来的时候带了个玉环,说是周荟当年孝敬北静太妃的,太妃叫人开了光,能辟邪镇魇,叫赠与小公子。黛玉新知这是要结亲的意思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