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留给我,自己拿回去。”
林澈笑嘻嘻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黛玉自幼丧母,因而对林白氏颇有孺慕之情,并不舍得她走,此刻既吃了早膳,便也懒得回自己房间,留在林白氏这儿说话。她不走,静娴自然也不好回去,叫身边的黄嬷嬷回去屋里把账本子拿来,趁着林白氏还在,对对帐,看看可有遗漏的。唯有林澈,虽然年纪还小,也不好总和嫂嫂姐姐在一处,因而便告退去林沫书房了。
林白氏笑对静娴道:“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当家的,我虽说是担着当家主母的名儿,然而自老爷去后,咱们家一直都是你家大爷当着的,别管他才几岁,家里有个男丁当家是不一样的。女人呐,甭管出身本事,有个男人护着,到底不一样。我知道你能干,和惠大长公主,那也是将来史书上要留名的大人物,可是别累着自己,凡事拿不定主意的,也不要再绞尽脑汁地想了,教给他们男人做,咱们享福就好了。”她这话是说与静娴听的,也叫黛玉听着了。
“你们姑嫂二人和睦,我心里高兴,人啊,与人为善,和和气气的总是好的,但是要是有人欺负来了,可别跟枕头似的叫人家掐,好好地回一手才是呢。文宣公的家风就是谦和忍让,我怕景宁日后受委屈。”林白氏笑微微地道,“我们林家,也不怕你们笑话,战战兢兢地过了这么多年,图的就是子孙平安,还有个虚名罢了。玉儿年纪还小,再过几年······总要学着为自己打算打算,不能别人逼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如今是侯府千金啦,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到你亲外祖母家去,她们家的孙女见了你,只怕是要行礼的。便是皇上将你大哥过继给你父亲的时候不曾赐爵,你也要比人家尊贵些,你是我们家嫡亲的大小姐,你父亲c哥哥都是科举入仕的,成绩还都不赖,懂不懂?”
岂止是不赖,父探花子状元,便不是亲生的,也够天下的读书人羡慕钦佩了。
饶是黛玉,听了林白氏的话,也不禁觉得心里微荡,她对功名利禄并不热衷,然而她也知道,父亲和哥哥,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便是静娴,也面上动容,轻声道:“师娘放心,大爷一定会护着妹妹的。”
“有人护着是一回事,自己不要软和是另一回事。”林白氏道,“这天底下没有因为你忍让就不欺负你的浑人。”
话说到这边就算点到为止了。林白氏于是就给黛玉讲济南的风土人情,又叫黛玉给她说江南的情形:“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原先我们家老爷也是说,有了机会要带我去一览姑苏风光的好······你好好地给我说一说,叫我也当是自己看过一趟才好呢。”
黛玉也是幼时就来了京里,在苏州扬州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她素来聪慧,拣自家园子里的那些花树小食说一说,倒也是别有一番风趣。林白氏也听得高兴,眉目间向往之情流露出了不少,倒叫静娴心里一动,偷偷说与黛玉:“师娘这趟过来,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我看妹妹房里有不少工笔,想来也是擅长丹青的······”
黛玉道:“我父亲在时喜爱这个,我不过幼时学了一些,笔法稚嫩得很,只求婶娘不嫌弃了。”
她素来对自己的才华不曾妄自菲薄过,何况静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当场二人便拍了板:“婶娘这几日便要走了,怕是来不及细细地画,先用重墨描个意思,叫婶娘来得及带回去,日后再细细地画一幅,叫人给送回去,如何?”
静娴道:“如此甚好。”
她虽与林沫解除了间隙,也住到了一块儿,然而到底不太理解自己的丈夫想着什么,她毕竟年轻,青灯古佛相伴也不适宜,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乐得打发时间,何况她的书画虽稚嫩些,倒也是得过大家的指点,她父亲文宣公也夸过。黛玉生于江南水乡,父亲是有名的才子,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