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初得知自己会死他会很恐惧很害怕,很舍不得,很痛苦的话,那么经过这些时间的痛苦折磨和折腾后,他已经沒什么感觉了。
紫凤听他这么说更加忧心了,手有些发颤的摸索着要坐过去,楼叔扶着她,让她坐在陵寒身边,紫凤伸出手去摸索着陵寒的脸,陵寒转头面对她,让她的手能摸到他的轮廓。
摸到自己儿子的脸庞,紫凤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來,“寒儿,别这样轻视自己的身体,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让自己好起來。”她这辈子就这么唯一一个儿子。她已经失去得够多了,那种痛苦实在让人无法承受。
看着紫凤这样,陵寒的眼里有些憔悴,他何尝不心痛他们的心痛,轻抚着紫凤的手说,“我会的,妈,别太担心。”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承诺,也听不出是敷衍。
楼叔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陵寒的肩膀,“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什么方面,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陵寒只是淡淡的牵了一下唇,沒有回答楼叔的话,心里的答案早已经固定。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就算他意志力在坚不可摧,也无法阻挡那侵蚀的速度。
厨房里,冷溪炒着青菜,自己却站在煤气灶边有些走神,她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事,但心里比谁都担心,都沉重,她找薛庭的时候,听薛庭的口气,好像他也沒什么把握。
她只能祈求上天别那么残忍,别带走陵寒
一桌有些过于安静的吃完了晚饭,虽然陵寒不断的在往紫凤碗里,孩子们碗里,还有冷溪碗里夹菜,一副轻松的表情让他们多吃点。
冷溪也附和着陵寒笑了笑,但看到紫凤那张至始至终都忧心忡忡的脸,冷溪也难受得紧。
晚上洗完了澡,陵寒半裹着浴袍躺在床上在看杂志,他跟平常沒两样,神态依旧是平静中透着些慵懒。
冷溪洗完澡后,从微波炉里取出她热好的牛奶,朝他走去,“在看什么呢?”她走到他身边,一天腿半跪在床沿,凑过脑袋去看他的杂志。
“无聊的杂志。”陵寒将杂志合上放在床边矮几上,手臂圈着她的腰,稍稍用力让她坐在他身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洗好澡了?”
“嗯。”冷溪点点头,“医生说孕妇不能用化学物品,所以沒用沐浴露也沒洗头。”
陵寒轻扯嘴角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的手说,“这是什么?”
冷溪这才想起來自己拿着牛奶,递给他说,“给你的,趁热喝掉。”
陵寒微微蹙了蹙眉,“什么东西?”
“热牛奶,对你的胃有好处,每天睡觉之前喝一瓶,会舒服一点。”冷溪说道。
陵寒看了看她,知道她的用心,虽然他知道沒什么用,还是接过來端着那玻璃杯,看了看她,然后一口解决掉了。
冷溪看着,满足的笑了,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然后凑过身去用指腹帮他轻轻擦去嘴角残留的牛奶渍。
陵寒很自然的接受着,一双眼带着温情看着她。
帮他擦完嘴角,冷溪拿着玻璃杯站起身,“我去洗杯子。”
手却被他从身后抓住。
“嗯?”她回过头來略微疑问。
陵寒看了她一会儿说,“对不起”
冷溪一愣,不知道他这一声对不起是从何而來,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陵寒垂了一下眉睫,再次看着她说,“以后我不会再把你推开。”
冷溪的心一动,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他在为他之前对她所做的绝情道歉呢。
冷溪的心里暖暖的,其实她从來沒有怪过他,他自己都这样了,还在为她着想,她怎么舍得怪他呢。
回手将陵寒的手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