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回到越州,徐东海没有休息,直接去了省一医。:柳树智被安排在高级干部病房里,特别看护。徐东海没带杨德水进门,而是一个人进去看望。
杨德水闲着没事,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都市的夜空,不像乡下,深邃杳远,众星燦灿,而是一片霓红色,很浅很迷濛,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实。看了一会,他觉得了无情趣,便靠在墙上,闭着眼瞎想。
飞机上,徐东海跟的他一席对话,又浮响在他的耳际。上飞机后不久,徐东海就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对身边的杨德水说,你办的好事啊!声音虽然不大,但挺严厉。
听口气就知道,他是反话正说,所谓好事,实是“坏事”。杨德水做掮客拉皮条,替黄丽萍创造接触徐东海的机会,本来就有些心虚,见他这副架势,越发不知从何说起。
徐东海说,你敢做怎么不敢说了。
杨德水既然敢做,当然就有一套说词,万一领导追问起来,至少能自圆其说。可他准备的说词,派不上用场了。这种事瞒是瞒不过去的,别说是徐东海这样聪明睿智c洞察入微的人,就是换作一般官员也能想到,没有“内鬼”牵线搭桥,根本办不到。杨德水原来想,黄丽萍要调动工作合情合理,不是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徐东海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秘书也是人,也有求领导帮助的时候。杨德水做了最坏的打算,随时准备着接受徐东海私下里的审判。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徐东海会在众目睽睽的飞机上跟他反攻倒算。
所以他发懵了。不过,好在他脑子反应快,徐东海第二句话刚说完,他就不无幽默地回了四个字,情非得已。
徐东海问,情非得已,什么情?
杨德水尴尬之极,一时又语塞。
徐东海大概过足了瘾,笑了笑后,问,难不成比你我之的感情还要深?
杨德水赶紧说,没有,没有,你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徐东海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能办的一定要办,不能办的,坚决不办。我不喜欢遮遮掩掩的。
杨德水连声保证谨记教诲。
徐东海说,这事是你惹的,你得给我收拾好。
杨德水叫苦道,我哪有这能力啊!
徐东海想了一下,说,那就退一步,你负责给你的黄姐找地方,回头再告诉我。
至此,杨德水才真正明白了徐东海的意思,欣喜地说,我替黄姐谢谢师父了!
徐东海说,你不谢谢我吗?
杨德水说,谢,打心里感谢!
当时,杨德水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有多想。现在细想起来,徐东海这样安排,动机并不那么单纯。在递出胡萝卜的同时,也伸出了手中的大棒轻轻地敲了一下杨德水的脑袋,暗示他不要到处充好人。让杨德水给黄丽萍找地方,显然是一种暗示。黄丽萍正处长级,跟杨德水一个级别,就算平调,他也得花上吃奶的力量。如果再提一级,那就比登天还难了。当然,这里,还有一种可能,那就徐东海在故意考验他,看他能不能提出最适合黄丽萍的工作岗位。
想到这里,他给黄丽萍发了条短信,问她有没有意向性单位?
黄丽萍回了条短信,平调,还是?
杨德水看了短信,知道她心里早就有谱了,只是没当着徐东海的面说出来。这一点,很聪明,也让杨德水觉得没有白帮她。如果当着徐东海的面,要求提拔,性质就变了,成了要官跑官,徐东海肯定不高兴,别说不会答应她,没准还会训斥她一顿。
人在官场,追求的就是位置,如果不是为了前途,她又何必抛夫别子,在北京一呆就是八年。杨德水理解她的想法,便给她回信说,两算吧。
三四分钟后,黄丽萍回信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