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可平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年轮说，这还差不多。又对杨德水说，还是你的面子大啊，我都要磨破嘴皮子了，项院都不肯答应。

    杨德水问，那你怎么谢我啊？

    年轮说，晚上请你喝茶聊天呗。

    杨德水故意说，我又不是项院，有什么好聊的。

    年轮说，那换个方式吧，你请我喝茶聊天。

    杨德水说，我是自作孽活受罪，早知道中午就不该拦你。

    年轮说，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谢谢你了，总行了吧？

    杨德水说，这还差不多。又说，时间还早，要不上我房间里接着聊。

    年轮说，好啊！说完两人往门外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年轮又回头对项可平说，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项可平苦笑着摇了摇头。

    研讨会的结果早已不翼而飞，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省委省政府最高领导的耳朵里。会议还没结束，杨德水就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徐东海报告了喜讯。杨德水相信，柳书记c阮云东，甚至是高见成和张建青，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信息，并且为之欢欣鼓舞。这出好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总算开出了美丽的花朵，结出了丰满肥硕的果实。尽管这一切都是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许多人肯定已经从省市两级领导的暧昧态度和会议的特别气氛中闻出点别样的味道。他不明白，一向嗅觉灵敏的年轮，为什么今天的表现有些迟钝，甚至有点麻木，自己这么三番五次地提醒了，他居然还浑然不觉。或许是事不关己，他才会无动于衷。杨德水心想，芝蒲新区规划与海州没有半点关系，他年轮也就不必去费心思猜摩研讨会的动机和目的。

    很快，他的判断被现实击得粉碎。刚关好门，年轮就问他，兄弟，你告诉我，省里是不是已经定下来，由省院来规划芝蒲新区了？

    杨德水愣了一下，马上反问，哪来的信息？

    年轮生气地说，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是吧？

    杨德水说，我真不知道啊。

    年轮笑着说，要不是，研讨会会只安排省院一家国内规划院所参加？要不是，中午你会跟我说那么多废话？要不是，你刚才为什么偷偷地向项可平使眼色？

    杨德水说，我的年大人唷，你心里知道了就成了，为什么非得说出来呢？这可是最高机密，泄露不得的！

    年轮说，还最高机密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明白研讨会的真正目的了。

    杨德水觉得奇怪，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死缠着项可平做海门新区的规划。他问，这么说，你刚才是在跟项可平开玩笑？

    年轮说，没有啊，我是认真的。喝了这么多洋墨水，省院已经不是过去的省院了，身价看涨啊。我现在不抓住他，用不了多少日子，他就会漫天要价的。

    原来这家伙在算经济账，难怪死乞白赖地缠着项可平不放。杨德水说，你的算盘拨得够精的。

    年轮笑了一下，问，芝蒲新区规划多少钱？

    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之前的询价都是公开的，国内设计院所的报价都在五百万到六百万之间，杨德水便照实回答，五百万。

    年轮又说，晚上把项院约出来，我们一起喝茶聊天？

    杨德水说，今天肯定不行，这两天他都没合眼，估计这回已经睡熟了。

    年轮说，那就明天吧，你作陪。

    杨德水问，你们谈生意，为什么要我作陪？

    年轮说，借一下你的东风呗！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跟你这个联络员的关系可非同一般，有你作陪，他肯定会痛快答应的。

    这个年轮，简直修炼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