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男人总会小心翼翼，轻轻地碰，温柔地抚，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等前戏做足，女孩动情了，你仍不敢大意，在门外久久地徘徊试探。一寸c两寸，在狭窄幽暗的长廊上艰难地摸索前进。

    到后来，你会遭遇一股强大的阻力，女孩也会喊疼，甚至会咬你抓你，把长长的指甲抓破你的皮肤，嵌进你的肉里。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时候是绝对不能退缩的，唯有狠下心，一股作气，冲破那层阻止生命蜕变的反作用力。要不，你永远领略不到征服的，女孩也会看不起你。泡发的海参就像，入口即化，酥酥的，味道虽然不错，但男人会缺少成就感。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被珍惜和回忆。

    吴芯说，好吃。

    杨德水说，那就多吃点。又说，你真漂亮。

    吴芯说，漂亮是时令，凡生本无心，时序染红尘，年轻时谁没漂亮过，可秋风一吹，万物凋零，漂亮也就不辞而别了。

    她说得伤感，触动了杨德水的伤心事。也对，凡事都像漂亮一样，感情c婚姻c幸福都像一双鞋子，再新总有旧去的一天，总会被抛弃。他杨德水就是旧鞋，被莫小燕丢弃了。弃之如弊履，古人早就有说法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杨德水已经醉了。

    吴芯感觉到了他的醉意，提醒他，是不是不喝了?

    他说，今天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怎么能不喝呢！再说，我的酒量你也是知道的，没事！

    吴芯以为他真的没事，陪着他继续唱酒。

    喝完第四瓶的时候，杨德水又要服务员拿酒，吴芯才意识到，他是真的醉了，无论如何，不让他再喝。

    杨德水倒也没有再坚持，喊人结了账。出了月光宝盒，给风一吹，他便露出了醉意，走路晃晃悠悠地飘着，口齿也开始变得不清了。他边走，边打着酒嗝，样子有些落寞，又有些滑稽。

    吴芯怕他一跤摔倒在地，只好搀着他走路。车肯定是不能开了，酒店门口，吴芯问他，送你回家?

    他醉醺醺地说，我没家，我不想回家！

    她说，那就住宾馆吧。

    他说，宾馆有什么好住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那去我家吧。

    他说，随便啦，你把我扔在大街上，我就睡在马路。

    吴芯说，你睡大街，明天肯定上报纸的头条。

    他说，那不正是许多人做梦都想的好事吗？

    好不容易到了吴芯的住所。这是一套老式的公寓，面积不大，五十几个平方，一厅两室。杨德水曾随队来这里看望过几名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所以比较熟悉。房子很旧，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房改的时候，都没人要。政研室有三套这样的房子，专供年轻人过渡用的。之前，年轻人多的时候，房子安排不过来，一套房子里安排两个人合住。后来，年轻人都结了婚，都搬进了自己的家，三套公寓空了一年光景。吴芯考进政研室后，便一个人住一套公寓，隔壁的两套仍然空着。

    上楼的时候，杨德水还在想，吴芯为什么不在外边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住。以她目前的收入，完全没必要住这么破的老房子。现在福利分房越来越少，政研室这两年没分到一套房子。话说回来，即使有，恐怕也轮不到她一个普通干部。她这样住下去，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他的担心，很快就变得多余了。公寓外表看起来虽然破旧，里边却被吴芯装扮得漂漂亮亮，墙重新粉过，地板换了，灯具和家俱也是焕然一新，看上去，非常明快亮堂。屋里更是收拾得干净整洁，角落摆放着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饰物，灯光也是暖色调的，很温馨。杨德水醉眼朦胧，进门之后，倒在她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