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瑾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眼前,何蔚宁的表现分明就是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只管做他自己想做的,爱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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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瑾拧了眉,用力闭着嘴,停了片刻,抬眸,一霎不霎地看向何蔚宁,慢慢勾起唇角,侧过头,杏核眼里映着头顶的琉璃灯光。
“你如果执意死缠烂打,我也可以避之不及。我决定不了你要做什么,但是,我可以决定,我自己想要做什么,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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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蔚宁听着,反倒是笑了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现在伶牙俐齿的模样。”
在肖容予身边,那个小媳妇似的赵书瑾,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恼火。
何蔚宁想着,转而说道,“你选择走出来就好。就算你选择的不是我,至少,也要试着接受别的人,喜欢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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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瑾笑了笑,心底里一片惨淡。
试着去喜欢旁的人吗?
在过去的日子里,这是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她所有的爱,年少时候孤注一掷地全都双手奉送给了肖容予。她爱的那样卑微,甚至从来都不敢去想,要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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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
那曾经是她的神邸。
但到底,也只是曾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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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衿站在医院走道里。
身边,钱梦周看着他凝重的神色,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兄妹俩不甘心。可毕竟,他还是你们的父亲。如今他的情况,每一回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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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真抓住韩子衿的手臂,抬头看着韩子衿,“哥。”
母亲去世的时候,韩真尚且年幼,也不似韩子衿,亲眼目睹了那样惨烈的一幕。所以,对于父亲韩荆国的恨意,不如韩子衿来的刻骨。
只是,年幼时,韩真一直同钱梦周难以亲近,反而依赖着韩子衿这个哥哥。对于韩真来说,韩子衿其实是自己心里的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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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衿抿了抿唇,没言语,迈开步子,径自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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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韩荆国知道韩子衿要来,眼巴巴地靠在上等着。
一颗心,竟忐忑的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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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衿对于韩荆国的恨意,从来就不加掩饰。
在武韵去世后,韩子衿连一声“爸”都没再喊过,不肯见他,不肯同他说话。后来,即使是在其他场合遇见了,他也永远是一副对陌生人的态度,称呼他为韩先生。
韩荆国能理解。十几年的时间,一转瞬就过去了。可每一个夜晚,他都总还是会梦见那一幕,武韵从楼顶,身子被刺穿,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
那是他最深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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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衿方一推门进来,韩荆国就立刻坐直了身子,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双儿女,忙说,“快坐快坐。”
韩子衿在边坐下来,没言语。
韩荆国仔细瞧了瞧韩真,“你现在长成大姑娘了,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韩真对于韩荆国也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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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韩子衿和韩真疏离的模样,刺得韩荆国心里发疼。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覆水难收。而如今,他怕是只能到地狱去寻得武韵的谅解了。
韩荆国又说道,“我这一关,是捱不过去了。我已经立下遗嘱了,我的遗产,都交给你们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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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衿的脸色暗了暗,“你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不会收。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