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家,交给他们的父亲管教。” 聂元梓有些不自然地说。
“他们父亲又是什么人?” 牛辉林问。
“彭(德怀)黄(克诚)分子c大黑帮。”
“让黑帮分子管教?”牛辉林一时还真转不过弯来。
“不是一般的管教,是要抄家!要严令他不准再唆使子女到北大闹事!”聂元梓也没好气地狠狠地说。
于是,北大红卫兵押着兄妹俩乘大车跟在聂元梓小车后面,来到一个大胡同口。聂元梓从车窗口指着胡同里一个亮着一盏灯的门楼,向牛辉林交代任务:
“这就是彭黄分子c大黑帮吴溉之的家。他的主要罪行,第一,彭德怀c黄克诚反党集团死党;第二,勾结安子文叛徒集团迫害干部,生活腐化;第三,纵容子女迫害左派。你们一定要勒令他低头认罪!”
当牛辉林准备起身时,聂元梓又小声地说:“你要注意,他家书房的桌子上有一部红色的电话机,你进去先要掐断它,防止他家的人向外通气!”
牛辉林等红卫兵采用从电影c小说中学来的“上房压顶”c“居高喊话”等各种办法才打开了吴家紧闭不开的大门。又在三进三出大四合院的外院与警卫干部和工作人员们进行了一番唇枪舌剑,才在二进院的正房客厅见到了一身睡衣脸病容的吴溉之老人。老人十分沉静,用浓重的湖南乡音问道:
“小同志,你们是什么单位的?”
“北京大学红卫兵!你少套近乎,我们和你不是同志关系!” 牛辉林想尽量表现出合法抄家的气势。
“噢,那就是聂元梓同志派你们来的喽?”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看到老人神秘的笑容,牛辉林一时心慌,竟没有听清老人把聂元梓说成“泥丸子”是什么意思。
“首长问,是不是聂元梓同志派你们来的?”扶着老人的工作人员翻译说。
“我们是奉了中央首长的命令来抄家的!”
“噢,是哪位首长啊?”老人仍然是面带神秘的笑容。
“总理和康老!”
“噢,是聂元梓同志给你们传达的吧?”
“用不着你问那么多!现在是北京大学红卫兵奉命来抄你的家!轮不着你来盘问我!”
“小同志噢,别动火气嘛,抄家也得向我说明个理由吧?”
“那,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聂元梓同志是全国第一张大字报作者c北大‘校文革’主任c主席支持的全国第一左派?”
“怎么会不知道呦。元梓是我的爱人,我们是夫妻嘛。应该说我比你知道得多呦。”
老人一口一个“丸子”,一口一个“夫妻”c“爱人”地解释,让牛辉林感到有些滑稽,不以为然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子女去北大迫害她?”
“你到现在还没闹清楚我让孩子们去北大干什么嘛!”这位曾担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法院党组书记的老人,抓住机会用长辈的口气驾驭场面。
“那你让他们干吗去了?” 牛辉林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你看看你,做事没有调查清楚很不好嘛。两个孩子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叫他们进来当面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没办法,牛辉林只好让人去叫兄妹俩来。老人对兄妹俩说:“噢,你们把我写给聂元梓同志的信给小同志看一看嘛!”
兄妹俩从身上拿出老人的信交给牛辉林。信的大意是:“元梓,很希望你能回家来住。我还是很爱你的。如果你对我们的婚姻不满意,我也同意办理离婚手续,绝不拖累你。但你拿了孩子们的东西请还给他们,孩子们多次要去北大找你,我都劝阻过”
牛辉林反复看着信,想着来以前何本方说的别管人家的家务事,感到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