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这才缓缓上前几步,端端正正跪下道:“白氏雨桐见过王妃。”她的样子很谦卑,眉眼不抬,头埋得低低的,但祁天晴从她身上看不到一点紧张,甚至觉得她镇静得可以,心里奇怪一个庶女,竟还有这样的胆量气度。
“起身吧,白氏女果然个个不凡,这是大小姐吧,竟也不输二小姐。”说完,就朝白雨桐一笑,转身离去,跟在她身旁的一众白府妇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感叹这小小的庶女,竟然运气这么好入了王妃的眼,当众得了这样的称赞,要知道整个白府几乎没人能比得上白芍药的地位!
祁天晴的称赞当然是有意的。她那天看到了白雨桐的处境,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母亲急得主动找男方说亲呢,当然是不堪到极致时。白芍药已经是年龄大了,而白雨桐竟还是白芍药的堂姐,那证明至少是十八|九了,而且现在白芍药又已经出嫁,对她这个在白府并不那么受器重的庶子之女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只怕从此全家的目光都要投到她身上去。所以,自己这个王妃在这个时候对她称赞两句,不管怎样,受到的冷言冷语应该也少些。
到后院就座后,又是一大批的妇人来问安,有白家的,也有前来贺喜做客的,祁天晴含着微笑轻描淡写说几句话,一心只等迎亲。她已经打算好了,迎亲之后她就离开,然后让轿子回宫,她却换一身轻便装扮潜入贺府,看拜天地时有没有什么精彩戏码,有更好,没有也不用着急,因为还有晚上。
她实在无法想象晚上的贺府会是什么情形,首先贺云棠肯定不愿意和白芍药洞房,白芍药不一定多想和他洞房,但当然不会允许新郎在新婚夜去找小妾,所以为了白贺两家的关系,贺云棠当然要进洞房,然后这两个人到底是乖乖行周公之礼呢,还是一言不合打起来呢?还是一边行周公之礼一边打呢?每一种猜测都那么精彩,祁天晴十分期待,她一定要想办法潜入新房看个究竟,甚至还想出了一条发财之道:她可以出行报纸,头版大新闻就是贺云棠与白芍药的新婚洞房夜详情。
因为想着这些,所以长宁王妃看起来面带喜色,似乎真的为白贺两家高兴一样。
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敲锣打鼓声,锣鼓声,鞭炮声,声声不绝于耳,可想而知贺云棠虽然不喜欢白芍药,但迎亲队伍也不敢含糊,一定是气派热闹得可以。
祁天晴是很想出去看的,可“王妃”这么尊贵的身份压在头上,她当然只能端坐着不动。
就在她心中遗憾时,前面走来一个妇人道:“王妃请随臣妇至前厅,二小姐就要出阁拜别父母了。”
拜父母,那当然也要拜拜她这王妃了!终于可以出去,祁天晴心里一阵大喜,却只轻轻慢慢地点头,缓缓从座上起身。
进来走的是垂花门,这回走的却是正中的厅堂,一道堂又一道堂,直走了三道才见到地方,那里早已宾客满座,见着她来纷纷相迎,她由人扶着,径直往堂中尊贵的座位而去。
没想到的是,坐下,一抬眼,竟看见了贺云棠。他本来就生得十分俊朗,今天再穿上一身华丽的大红喜服,更是光彩照人,看着他,祁天晴突然觉得白芍药可能不会和他闹,在这个以家世论婚姻的时代,女人便是家族交好的工具,就像她的和亲一样,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找个地位高c武功好c还年轻英俊的夫君的,眼前的贺云棠,显然在大部分女人看来都是良配。
如果白芍药温柔起来,贺云棠会也温柔地搂着她洞房么?
别人都垂着目光不去直视王妃的脸,可贺云棠却是敢直挺挺地看过去的,此时他看着座上的女人这样开心又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不禁一肚子火就冒了上来。
不用想,她一定是在得意,得意自己娶不了嫣儿,而要娶白芍药这么个歹毒残忍的女人,偏偏白国舅是他的舅爷,他无法得罪,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