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虚掩的木门躬身一礼,直起身,沉稳地笑道:“父亲,我们回来了,还带来十坛美酒孝敬您。”他直说“我们”,说话间,不仅没有松开墨恒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墨恒任由他握着手,站得颀挺自然,俊脸平和,目不斜视,安静地看着面前的茅屋。
茅屋搭建得十分简单整齐,看不出年份,周围除了各式灵草灵树,也没有什么点缀,却平白透着一股自然风雅的意境。茅屋左侧那间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右侧那间隐隐有捣药的声音传来。只有中间这座茅屋,一直安静得厉害,迟迟没有动静。
良久,茅屋中才传来淡淡的男子声音:“回来了,进来吧。”
这声音既有类似虎玄青说话时的低沉醇厚,又有玉石般的温润平和。
虎玄青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向墨恒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罕见的憨气,还叮嘱道:“记得磕头。”
墨恒微微笑了下,没有作声。他不知道屋内那位长辈究竟如何看待他,不过,至少是对他保留着基本尊重的,因为他虽然察觉到了两道极为微弱却带着审视味道的锐利目光,但这位长辈却没有用神识肆意窥探过来——他身怀先天灵宝须弥宝镜,更时时刻刻护佑着神魂,所以哪怕返虚境界的强者隐秘窥探,他也可以察觉得出痕迹,更别说虎玄青之父仅仅化神巅峰。
虎玄青推开木门,和墨恒一起走了进去。
茅屋内的左侧小窗前,独坐的男子身材英伟,衣袍朴素,侧对着他们慢慢品着杯中灵酒。这就是虎玄青的父亲林印之,思念其虎妖爱侣至深,连儿子都干脆姓了虎,或许他也是借此向有心人表达他的态度和心意?
墨恒见他侧脸俊朗,三十多岁的外貌,下巴上有着没刮干净的青灰胡渣,平添了三分沧桑,甚至站得离他近些,隐约能察觉到他浑身的黯然情绪。
若是只看外貌,林印之和虎玄青倒有四五分相似,只是虎玄青更加英俊和刚毅了些。再连同气质一起看去,林印之更和气势蓬勃c阳刚沉稳的虎玄青相差甚远了,仿佛连两分相似都无。
只看一眼,墨恒心中有底,便收回目光,不卑不亢着沉眸安静。
“父亲,这是墨恒”
虎玄青拉着墨恒站在屋中,身姿笔直,看向林印之的眼中竟带着几分坦然的讨好。
林印之将手中玉杯放到面前的矮几上,转过头来,没有理会虎玄青,当先看向墨恒,没等虎玄青一句话说完,就异常直接和平静地问着:“你叫墨恒,今年还不到十八岁,有意和我儿结为道侣?”
虎玄青心中一动,当即闭口不言,微微转头,安抚且鼓励地看向墨恒。
墨恒左手不着痕迹地挣开虎玄青的手掌,上前半步,长长作揖行晚辈礼,平和却坚定地回答道:“晚辈墨恒,拜见前辈。晚辈虽然年轻,却曾和虎玄青共患难,巧合之下一起落入仁圣尊王洞天中的一处幻境大阵,在阵中和他相恋一生,情难自拔,本质说来,晚辈已经不算是少年。”
这是墨恒和虎玄青事先商量好的,虎玄青灵符传讯时也是这么说,毕竟仁圣尊王洞天早就湮灭不存在了,谁还能去那里专门求证不成?
墨恒情真意切,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又道,“那处幻阵犹如轮回,晚辈和虎玄青都是一丝本命神魂转世一般,幻境中的遭遇和感情都与真实经历完全无二,醒来之后,晚辈神志恍惚,仍对虎玄青爱慕难离,只是不敢表露,而后侥幸得他青眼,才不胜欢喜,誓要当尽心护他,永世不离不弃。”
林印之安静地听他说话,剑眉时而微微皱起,有些沉吟思量。
等墨恒说完,林印之仍是看着他不语。
虽然有些酒气,但林印之双眸淡然宁静,仿佛能看透万物迷障,就这般沉默着深深地看了墨恒片刻,见他躬身不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