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你挑选,事后也无需你去负责。”
父教子嫖?
墨恒心觉荒诞,又觉冰寒,表面上却处之泰然,只在眸底闪过恰到好处的讶异和受宠若惊,顿了顿,才隐带微笑地传音应道:“谢父亲指点,孩儿晓得了,如有需求,定请父亲赐下良缘。”
墨云书再不多言,神识也不再探来。
云光内,墨恒渐渐冷下脸来,转头满含不悦地望向梁弓宜:“手,伸给我。”
修炼者往往年少时显得早熟,年长时又显得年轻。墨恒十四宛如十五六,梁弓宜年已二十,形貌刚健俊挺,却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两厢差别并不算大。就因如此,旁人看了才没觉怪异。
梁弓宜被墨恒这般逼视,转瞬忆起先前两次地狱苦楚,暗暗打了个激灵,面庞都微显苍白,不动声色地伸过手,淡然沉眸,低声说道:“梁某愚昧驽钝,恒少爷何苦抬爱。”
墨恒浓眉一皱,冷哼了声,怫然不悦道:“你当我愿意?”
梁弓宜暗暗注意着他的神态,见他俨然将要爆发的模样,怕他再起先前那般抗拒宿命的霸道性子暴起打人,只得作驯服老实的冷峻状,默不吭声地看着他熟练至极地握住自己的手掌,并且下意识地配合着握了握。
却不料双手相触之下,十指交错,密不可分,紧之又紧,自然而然,居然如此相合。
这还没有什么,梁弓宜只是惊讶,但下一刻,蓦地心不由己地恍惚感觉,何不握到天荒地老?这个念头突兀到极端!一经闪过,梁弓宜猛然惊愣。心头刹那间飘过一道灵光,隐约想起往昔,又好像只是不知名的幻觉,越发惊疑得厉害!
“仅仅握一握手罢了,何其平常?即便前世有情,如今也早已陌路,何来这般强烈感触?”
这已非荒谬二字可以形容。
然而,似曾相识感就像沉淀在心里最遥远地方的尘埃,突然被一阵狂风刮起,越发浓重。
猛然转头去看墨恒。却见墨恒僵硬地看着他,俊朗英勃的少年面貌还显青涩,眉宇间已现朗朗刚强风采,如此愣愣怔怔地看过来,净澈的黑眸中,隐现朦胧而纷涌的情愫。
墨恒虽有装模作样的成分,但心底激烈,几乎打破他漠然尘封的冰层,着实难以抑制。
近在咫尺的男人,清正醇和,凛冽阳刚,气息熟悉到极点,手掌温热宽厚,握在手中,连心头也都盈满。曾经同床共枕,肌肤相亲,更曾相牵天涯,让他那般着迷情深无尽回忆涌来,就此嚣张地翻腾。
情到深处,无法消止,哪怕爱意被红莲业火湮灭一空,也还有不可抹煞的情,情变了质,就成了恨,恨来落地生根,根深蒂固。哪怕往日里狠辣果决c雷厉风行c铺陈算计,看似冷漠无心,事到临头,也压不住那不可控制的触动。此为人生一苦,情不由心,恨不由人。
“情恨又能如何?事在人为罢了!”
墨恒漠然压住心头情绪,刚强意念占据上风,法力流转,转瞬间强行恢复心平气和。继而发觉梁弓宜当真失态,甚至将他手掌握得极紧,不禁疑惑皱眉,转念想想自己并未太过,便暂且搁下不理,反而显出不甘不愿的恼意,皱眉沉喝道:“还不松开!”
直似一个自以为风流成熟的少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其实还是幼稚的。那般恼意轻易碰触不得,否则必定爆发。
梁弓宜也非常人,被他一喝,立即回神,连忙松手,不敢惹他爆发,免得自己吃苦,抱拳道:“恒少爷,对不住,梁某不知为何,一时失态了。”梁弓宜在小事上总是极其坦白不加掩饰。
墨恒眉头这才缓缓舒展,深深看他一眼,冷笑一声,转回头,沉默地祭炼梧桐晨钟。晨钟已被炼化十七重禁制,只剩最后那层,太过坚韧,其中晨钟器灵也过于抗拒,才耽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