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叫你办点小事,也能给本少办得拖拖拉拉!”
墨问闲闻讯而至,俊容阴沉,眼眸如毒蛇般盯着大管家黄石藏。
在墨府中,墨云书是天,其余人是地。墨云书的妻妾儿女是高出地面的林林立立的山峰。
山峰有高有矮,高的手可摘星辰,矮的泯然成泥沼。
墨问闲便是最高的山峰之一,与墨问秋c墨独c墨谌c墨雪行等人一起,同为受墨云书宠爱的儿女。这几人在墨府中很有威严势力,是几乎所有仆从的巴结对象,资质修为在众人眼里也都高不可攀。
相对的,墨恒则是最低的泥沼,打从娘胎里就被墨云书彻底无视,至今十四岁生辰过去一个多月都没有举办筵席,也没得传《逍遥道法》,在别人看来与当年的红小姐c言少爷一样,是一辈子出不了头的。
除此之外,墨府明卫c影卫都是修仙兼炼体者,直属墨云书调配;某些运气好的管事管家偶得主子欢心,也能得赐低级的修身功法,望一望修仙的契机,还算有些身份;至于其他仆从,都仅仅只是随手可杀的苦力奴才,在墨府的氤氲灵气下比俗世间凡人强壮一点罢了。
“闲少爷恕罪,当年意若秋去得早,据说修习的功法也不高明,老奴便没料到恒少爷小小一人,无人教导,居然能练出人样来。”黄石藏是墨府的大管家,听着够体面,也有炼气中阶的修为,更兼他胸中自有城府,放在外面俗世中也算一方人物。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稍微高级的奴才。
他垂下眼眸,卑微地躬身说,“老奴查验过那小厮的伤,是五脏六腑被法力暗劲冲撞,看那法力凝实程度,应是炼气初阶的巅峰,将要晋升炼气中阶的过渡阶段。老奴恐有不察之处,还请闲少爷再查验一遍,早有对策,以防留下劲敌”
“闭嘴!区区奴才,也配本少亲自验伤?”
墨问闲略显不耐烦。他负手而立,深紫色华贵袍服掩衬着劲瘦的身躯,右手轻轻摩挲着玉扳指,显得高贵逼人。此刻却死死盯着黄石藏,直把黄石藏盯得满头冷汗,面色惨白,才道,“一个区区炼气初阶的半大小子你都收拾不了,你说,本少要你何用?当年母亲传你的功法,我看,也该收回来了。”
黄石藏面色大变,扑通跪倒:“闲少爷饶命,老奴实在不敢对恒少爷下毒手。天师大人对府内大都不管不问,但天师血脉,总有感应,九年前身无修为的红小姐意外身亡,所有牵连到的人,全都尸骨不存啊!老奴对闲少爷忠心耿耿,还想留着一条老命苟延残喘,继续向闲少爷效忠,闲少爷”
墨府天师血脉,哪怕被彻底弃了,若无墨云书点头,也不是任谁都能杀害的。当然,如果那血脉十四岁后自己不争气而挨打受辱,便是给墨府丢脸,墨云书神仙般人物,哪会有闲情理睬些许小事?
这是墨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一条极现实的潜规则。
墨问闲神色阴鸷,右手的玉扳指被他捏得吱吱作响却没变样,沉默之后冷笑道:“本少让你去杀他了?你这老狗竟胆小至此!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想办法让他在观霞楼下暴躁出丑,再办不成,也无需本少动手,你这条狗命自有人去拿!”
他话音一低,森然缓缓,“实话与你说,浩然仙门两位高徒都是真传,苏公子指明要墨府嫡子与他论法,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万一墨恒得他青眼,你想想以你今日所为,以后会落个什么境地!”
他狠狠扔下这句话,洒然甩袖离开。
“老奴恭送闲少爷。”
黄石藏趴伏在地,瑟瑟发抖,久久没有爬起来。袖中的手,则小心翼翼地把紧握的摄魂铃收了回去。再抬起头,眼底除了惊慌未定之外,更有玉石俱焚的狠辣决绝,只是一闪,便即掩去。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外,对着还在狰狞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