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是认得的。
“段公有密信送上,还请徐将军当面鉴阅!”卫秘书一路也是天赶地赶,才赶得上来报信。
“呃?”徐树铮眼皮一跳,怎么今晚怪事连连?接过密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又铮不可行,行必死!!!”
惊心动魄的一行字,终于彻底激怒了徐树铮,原本还因为晚上的事情有些心有芥蒂,此时反而却无忧起来,朝卫秘书一拱手,凛然道:“徐某一生从未怕过死,南北军阀杀不死我,外蒙的叛党杀不死我,俄国人也杀不死我,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要我死!!!麻烦卫秘书转告段总统,就说又铮主意已定,此番定要去南方阻敌,再立新功。”
说完,心震怒无比的徐树铮当先便进了火车站。
晚上的火车站,人已经很少了,徐树铮带着卫队走进车站,上了站台,环视了一番四周,发现并无异常,便决定登车出发,不出河北地界,自己绝不轻易下车。不怕死是一回事,防备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原本他准备只带小一个排的人随身前往南方,但他现在却决定带一个警卫排的人走。
“目标已经登车,目标已经登车!”藏在车站三层小楼顶楼的狙击手,最先发现了徐树铮等人,随即便在配发的小型无线电话筒边低声报告到。
“张之江部正在下车,张之江部正在下车。”
制服了车站保卫,何安再次汇拢了一下情况,意识到张之江的人马上就会动手了,果不其然,等他带着几个队员以车站保卫的身份靠近徐树铮的专列附近时,张之江已经动手了。
“徐将军,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树铮刚刚拿起一份件准备阅读,却不料专列的车厢门被一下推开,车厢里的几个警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枪指着头了。
原本一个警卫排的士兵,专列下留了几个,徐树铮的专列内有几个,第二节车厢装了其他的全部,结果,当被人指着头时,他已经明白,对方准备之充足,自己的警卫排已经完了。
“谁要见我!!”
徐树铮人没出专列,声音却先响了起来,事到临头,即便如他一般,也无法镇定了。
当穿着将军披风的徐树铮跳下专列时,见到的是一脸'奸'笑的张之江。当然,还有整整一个连的人,正端枪指着自己,毫无意外,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个不慎,一定会死于'乱'枪之下。
“我的徐大将军,不错,很威风!!下来吧,难道还要兄弟们请你?”张之江背着手,满脸笑意地望着这位徐大将军。
“威风不过你,更比不得你主子。今日我死了,你那主子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吧!”徐树铮推开两名士兵,自己一个人走。
“徐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兄弟就是想找你谈谈心,说说过去未来。徐将军的威名,末将可是仰慕的紧呢,想当年,力挽狂澜,救外蒙于水火,啧啧啧,真是了不起啊。”张之江在一大堆士兵的保护下,押解着徐树铮来到了一处花园角落,正好隐蔽,他也不再走了,反而回过头,望着徐树铮,“可惜啊,这些都有什么用呢?这些能免你一死吗?这些虚名能让你躲过政治,躲过权利,躲过官场压榨吗?这些能让你满足吗?这些能让你留名千古吗?”
“张将军说的不错,是啊,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死到临头,徐树铮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恨眼前这个张之江,自己该恨他身后的人还是恨自己呢?
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什么?早年留学东洋,从戎二十载,不说战功彪炳,自问也是民国第一人,可是到头来,自己还不是一样要选出一个立场,站到一个政客身旁。而身陷权力场的自己,似乎已经忘了当年兵戈戎马,忘了当年挥斥间平定外蒙的豪情,反而沦落为军阀派系间的棋子。
更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曾经尝试着扮演'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