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我看城里的孩子们都有新学上,寻思着想让你留下来给他们上上课。其他时候,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生疮害病的,小兄弟也可以帮忙治治。”
“这个,小子怕是难当大任。而且,这新学课目繁杂,就我一个人怕是难以面面俱到。”张蜀生说道,他是想留下来,但也不想以后自己就被捆死成了教书先生或者郎。
哪知孙长庆似乎早就想到了,说道:“这个是当然。每天抽点时间给孩子们讲讲就行了,至于讲什么,你是老师,照你的安排就是。至于看病,也不强求,这年头病死饿死的遍地都是,能救一下就救,尽人事听天命。”
张蜀生暗自点头,二十世纪上半叶,别说国,这样病那样病,这场战争那场战争的,死的人海了去了,哪像后世,死条狗都能吓醒半天街。
“恭敬不如从命。”
一拍即合,两人就此说定。
孙长庆走后,'摸'了'摸'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枪,躺在床上的张蜀生有些难以入眠。
1915年是个什么概念?民国初创,如果是想钻营,以自己后来者的身份和见识,南方机会多得是。就算不是轻而易举,费点心思也能达到目的。
退一步,钻到某个有前途的军阀手下,悉心经营,等他挂了再摘果子,似乎也是条路。只是可惜这个时候似乎黄埔军校还没有创建,不然偷点懒,随波逐流混在一个个日后的国大能身边,也能出路不凡。
又或者舍得一身剐,过几年跑到南方瞅准了人,跟着四处跑跑,钻山沟打打游击,说不定以后也能戎马封将。
再不行,厚积薄发,乘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开始,倒卖点物资也能做个足谷翁。
但这些似乎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先看看吧,或许这些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临睡前,张蜀生又拿出那台关系着自己未来风云路的白'色'梦想机,怀抱着它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张蜀生起得很早,已经好几年没有在乡下生活过的他,听到那熟悉的锅碗瓢盆的声音,觉得是那么的亲切。
起床的时候看到孙家儿子和媳'妇'正在张罗早饭。和张蜀生打了招呼后,两人又继续忙了起来。
“来喜,你们做的是什么?”孙长庆的儿子叫孙来喜,一个典型的吉利名字,张蜀生见他们好一阵忙,有些过意不去想帮忙。一大早的孙长庆居然跑外面去找东西去了。
“张大哥,这是玉米糊糊,乡下人的东西。”孙来喜说道。
“那个我倒是认识,侧耳根,难道是凉拌侧耳根?”张蜀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孙家媳'妇'将一点酸菜坛子里的酸水倒出来,和洗干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侧耳根拌在一起,撒点辣子,虽然旧社会很穷,但这一道菜的做法却并不见得落了下乘,反而很地道。小的时候,张妈就经常给他做。
“是的,张大哥好眼力。”
两人正说话间,孙长庆挽着裤脚走回来了,手提了一个鱼竹篾,里面有两三尾小鱼,活蹦'乱'跳的。
“孙老哥,你怎么这如何是好。”张蜀生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孙长庆为了招待自己第一次正式的早饭,居然大清早跑去下田捉鱼去了。
“不碍事不碍事。山沟里也没几条鱼,凑活着做点酸菜鲫鱼汤吧。”孙长庆招呼儿子去处理那几尾鱼,又叫了儿媳,让她去村长家请村长。
不时孙家儿媳就带着村长回来了,还带了一点在当时比较稀罕的挂面,早饭算是有着落了。
孙家有客,做饭的香气引来了不少孩子远远地围观,却碍于大人的吩咐不敢进门去,一个个扯长了脖子在那吞口水。
张蜀生也没注意到门口那些孩子,不时便被叫上了桌,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饭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