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润如酥,昨天夜里下了半夜的朦胧小雨,今早起来一看,世间万物果然都润朗起来了。
马车摇摇晃晃向着道清寺驶去,为了提醒行人早早避让,那拉车的马蹄上还分别绑着铜黄色的铃铛,每行一步都听得那一阵阵清脆的铃声。
正是清晨,那圣山上的道清寺内传来一阵阵的钟声,悠远的钟鸣穿过亭台上的瓦砾,随着袅袅如青烟的薄云,与那马蹄上的铃声相互和应。
道清寺乃国寺,所处之地在圣山之巅,传言每当日出之时,便会有万丈霞光从宝华塔上照耀进京中,因此,来参拜的贵人也不在少数。
“郎君,这些台阶上沁了昨夜的雨水,湿滑的很,不若我们等轿夫来了,乘坐轿子上山?”连翘在车厢外问。
这道清寺的轿夫,恐怕也是京城中奇特的一景了。
虽然贵人们上山朝拜自然是不会缺少轿撵,然而普通的轿夫却不能适应这台阶上湿滑的青苔和水迹,以至于很容易摔倒,而用这道清寺山下的轿夫,就不会出现这样危险的情况了。
“好。”车厢内的闻昭垂眼答了一声。
前些日子他边听说寂语大师回到了京城,便一直想要来这道清寺拜访,然而恰逢外祖母过寿辰,也便没有及时来此,这下总算是寻到机会了。
那些个轿夫就是以此为生的,自然不会磨磨蹭蹭断了自己的饭碗,因此来的极快。闻昭上轿时看了眼那轿夫,瞧着那几个黝黑的壮汉面容都有些相似,想来是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
“小郎君坐好了!我兄弟们要出发了!”左前方的汉子操着一口不正宗的京话,咧嘴朝着后头说道。
说完就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上台阶时虽然有些倾斜,但却很稳,连翘在后面跟着,才发现原来是那鞋子的问题。
每个轿夫的鞋底都垫上了一层层最粗砺的麻布,虽然穿着难受磨脚,可是却很防滑,再加上这些轿夫年年做着上山下山的生意,对各种情况都了然于胸,自然不会出现什么误差。
待到了山顶时,天光已然大亮了,因为闻昭身份贵重,因此早早有穿着褐衣的沙弥侯着。
“施主是先祭拜令堂,还是先在厢房里休息片刻,用些粥菜?”这小沙弥似乎对闻昭也有些耳闻,道了句“阿弥陀佛”后,便询问道。
“我听闻寂语大师回京了,现在可还在寺中?”
“在的,大师已经吩咐过了,若是施主询问了,便领着施主去见他,施主请跟我来。”那沙弥弯了弯腰,冲着旁边一条幽静的小路伸了伸手,“在这边。”
“连翘,你去大殿中捐个香火钱,我随这位师傅去见见大师,不必跟着我了。”闻昭微微颌首,吩咐道。
“是,郎君。”连翘福身应了。
小路虽蜿蜒曲折,尽是些褐黄的黏糊糊的软泥,但好在路旁都是显露绿芽的灌木小树,面上也抚来清爽的气息,也不至于叫人产生嫌恶之感。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个小院,小院里种了一颗巨大粗壮的菩提树,树下有一个石制的小圆桌,桌旁只有一个圆凳reads;。
“便是这儿了,师伯不喜欢打扰,施主便自己推门进去吧。”那小沙弥说完,双手合十,又弯腰道了句佛语便走了。
闻昭看了眼与寺中其他厢房别无二致的房屋,脚步没停走到了门口,轻扣了扣门:“闻二郎闻昭特来拜见大师。”
半晌,里头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闻昭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头的床榻上,有一位满脸皱纹的和尚正在下棋。
“坐。”寂语看也没看闻昭,只挑了挑眉,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闻昭脱了鞋,也盘腿坐上了床榻。
“大师左右手博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