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依旧下得欢畅,平坦的官道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雪。偶有寒风刮过,压在树丫上的雪层哗啦啦的抖落。
一支队伍驾马疾速狂奔,其后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轮碾轧着官道上的白雪,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很快却又被落下的雪花覆盖,再无痕迹。
这一次出行,尹珩充当起马夫一职。在寒风之中一本正经的扬鞭策马,身着一身玄色劲装竟不惧寒冷。
吱呀一声,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后厚厚的车帘也被掀开。季宁手里搭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披风,他将披风扔到尹珩肩膀上,没说一句话转身又走回车厢内,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尹珩起先愣了下,将狐裘披风轻轻扯下来,眼神柔和。
这是他的披风,他是怕自己冷吗?
真是可爱。尹珩轻笑着将披风披上,系好带子。
车厢内,季宁烦躁的扔掉手里的野史。赶了十天的路,就算垫着厚厚一层鹅绒软垫,他还是被马车颠得头昏脑涨。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二十一世纪的汽车。
狗蛋趴在地上的毯子上睡得正香,呼噜噜的打着呼噜。季宁取出一块毛毯盖在它身上,然后掀开窗帘,寒冷刺骨的风立马倒灌进来,车厢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季宁将暖炉往狗蛋旁边靠近了点,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雪很大,没多久满手布满雪花融化成的水珠。季宁收回冻僵的手,放置在暖炉上烤,视线一直没有挪开。半晌后长叹一声,轻轻呢喃:“又一年隆冬腊月,再过几日就是熙儿的生日了,若是她没死也该有十八了”
车厢外驾着马车的尹珩眼帘低垂,手不自觉的攥紧了马鞭。
熙儿是谁?竟能让他如此惦念。
这已经不是尹珩第一次从季宁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每一次季宁喊这个名字,接下来几天他的心情都不会很好。
尹珩打听过,魔教中根本就没有熙儿这个人,除了左护法,也从未见季宁和那个女的走近过。
尹珩越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越是在意,甚至出动了手下去寻找,依旧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熙儿这个人,就像是季宁凭空捏造出来的一般。
一个名字,车厢里外两人都心情阴郁。大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就似没有停歇的时候。
莫焱自队伍前方逆向疾驰而来,到马车旁时与马车并驱。
“什么事?”
季宁搓搓回暖的手,捡回那本被他扔到一边的野史。
莫焱道:“教主,再过一个时辰就入夜了,距离下一个城镇还很远,马队的速度怕是赶不到天黑之前进城。您看”
季宁无所谓的道:“随便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夜宿一晚。”
“属下这就去吩咐。”说罢,莫焱一会马鞭,又回到马队之中。
马队没前行多久就天色渐暗,季宁下令直接就地安营,一干手下立马忙活了起来。
季宁下马车以后就运起内力抵御寒冷的侵蚀,哪知这个时代的冬天比二十一世纪还要冷,即使有内力,还是觉得受不了。
一颗雪花飘进他的脖子里瞬间融化。敏感的脖子一下受了刺激,他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这时,一件狐裘披风披上他的肩膀,一人自身后伸出双手,细心的将衣带系上。
季宁认出了是他给尹珩的披风,否则怕是要一掌拍出。
练武之人的脖子和手腕是不能让任何人碰的,那是死穴和命脉所在。
衣带系好后,尹珩规规矩矩的收回手,退后一步。
季宁侧身看他一眼,冷声道:“以后不准自作主张,没本座的允许不许碰本座。”
说罢拂袖转身,与迎面而来的莫焱会合,两人谈着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