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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心头,有值得恐慌到冷汗淋漓的,更有为满腔的恐慌开脱的,互相撕咬各自据理力争。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竟然走出了诡道,然后站在一扇门前。

    头顶出现明月,天际的积云越来越厚,轰轰雷声也在靠近。

    “素菁!”有人在喊我。

    我回头,看见小小的少年九倾不停望向一座大院门,生怕它突然被打开。

    他手里也拿着一只祭魂罐。

    “九倾,你要把它放回去。”我自然地走上去,摸他的头,“这东西很重要,你爸发现它不在祠堂里了肯定会找。”

    九倾一脸茫然,又因为我提到他爸,他不由自主地缩了肩。

    “它这么漂亮,肯定很值钱,说不定是古董,”我把罐子提起在他面前晃着,一边加重着语气,“你家人发现是你偷出来的,肯定会打断你的腿。”

    九倾眼里终于浮显惊慌,但我这并不算欺吓他,除了“古董”和“值钱”的胡扯,其他确是我心里真心实意的猜测。

    这个空罐子的失踪,可能会比其他装满的更容易被发现,因为它代表着某桩未了结的事项,肯定会被惦记的。

    至于会被谁惦记,我还不得知。

    “赶快把它送回去吧,要不然他们很快会发现是你偷的,你爸护不住你。”

    我含糊其辞着无从明确的“他们”,但显然九倾心里有惧怕的对象,他的嘴角绷出紧张兮兮的弧度,一双大眼急速地闪烁着纠结。

    “我和你一起把它送回去,”我抛出诱饵,“九倾,我就帮你看门,真的,素菁不会进去,只是帮你望风。”

    “现c现在不能再去,有人c人守祠堂。”九倾结结巴巴地再三强调,“夜里也守c守守,还有狗,四条大c大狗。”

    “还c还不回去,现在不行。”最终,他把头摇了又摇,坚决地抵住了诱惑。

    是的,再过几天就是南城男人们神秘的聚会,祠堂内摆满了各种物资,自然会比平时更加戒备,现在偷跑进去无疑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这点我也心知肚明,无法排解抓心挠肺的烦燥和愤怒。

    既然诱之无效,只得放开了九倾,目送他谨慎地避开他爸屋内透出的灯光,翻上墙头消失在自家大院里。我知道南城家主临睡前必会去末子的房内看上一看,如果九倾又被发现半夜三更溜出家门,可能真的要折好几天的腿。

    我憋着满腔的沮丧,拐入回家的村道,手里还拎着收到的最令人意外的生日礼物。

    因为九倾坚决不肯收回去,说怕被他爸发现。

    雷暴雨即临的封门村夜晚,像只装满污秽的垃圾袋被撕拉开一条口子,捂着发酵的污臭里开始有少许清凉的风入侵。村道旁的树一直在哗啦哗啦地摇晃树冠,我回头看走过的路,一片乌漆麻黑,几缕惨绿的光拖着长长的晕迹,在各种黑黢黢的模糊轮廓里穿梭,忽近忽远。

    那可能是飞出河堤的流萤吧,一定是的。

    我不再回头,直奔回了家。

    当夜我睡得十分不踏实,翻来覆去像条被煎烤中的鱼,鼻腔里充斥各种不明出处的气味,最难以摆脱的就是那种甜腻到让胃一个劲往喉头涌酸水的血腥。半梦半醒之中身下开始异痒,滚涌出一阵阵温暖的湿润,持续许久直到身下传来濡湿的凉意。

    血腥气已浓郁得像整个屋浸在血之河流里。

    我猛得睁开眼拉亮灯,发现自己来月事了,淌了一床殷红刺目的血。

    血腥伴着身上的汗湿,拧结成一股股无形的绳索顽固地勒在气管上。我感觉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顾不得身上的湿嗒嗒,赶紧趴到窗边使劲吞吐空气,回头看一眼血淋淋的床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初潮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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